燕泽玉再睁眼时已然过了晌午,窗外和煦日光透过帷幔丝丝缕缕落入,燕泽玉用力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浑身像是被拆散后重新组装过似的,腰际和后臀处传来的细密的酸痛感更是叫人面红耳赤。
辛钤就在床榻旁看书,见他醒了便将手中古籍放到一边过来瞧他。
与他相反,辛钤看上去倒是精神头不错,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撩开薄纱帷幔,覆上他额头探了探温度。
微微有些发烫。
“抱歉,昨晚……”辛钤长而直的睫毛在眼底投落阴影,墨色眼眸中浮现一丝内疚。
燕泽玉蹙着眉,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
昨晚你可不是现在这幅彬彬有礼的模样!嗓子都叫哑了也没见你停下,燕泽玉默默腹诽。
鼻尖猝不及防被人刮了下,他抬眼看去,辛钤曲起的手指还未收回。
“干嘛?”语气不大好。
“你是不是脑袋瓜子里念叨着骂我呢?”
“小玉昨晚不舒服吗?”男人语气很无辜,“可是,绞得我好紧。”
浑话没个正形,少年白皙的脸颊刷的一下红了个彻底,胸口剧烈起伏着,但又的确无话反驳。
“你!……”剩下的话被尽数埋进了湿热柔软的绸巾。
辛钤将浸泡过热水又拧得半干的绸巾盖在了他脸上,覆面时很舒适,仿佛一头扎进水蒸气里。
放松、舒展、仿佛回归母体。
半刻,在他刚刚觉得有些窒息时,辛钤将绸巾拿开了。
热敷过倒是更清醒些,燕泽玉听着耳边淅淅沥沥的水声,侧头看过去。
只一眼,便怔住了。
净面用的铜盆摆在床边,里头热腾腾的清水荡漾出细响,雾气氤氲蒸腾而起。
辛钤宽袖高高挽起,堆叠在手肘之上——那双舞刀弄枪的手,此刻正在铜盆里清洗方才为他覆面用的绸巾。
骨节分明、筋脉虬曲的手竟做起这种细活儿。
乍一眼,违和极了。
燕泽玉哑然,半晌才缓缓开口道:“这些事情、不必你亲力亲为的……”
辛钤居高临下睨他,神情不辨。
两人的视线在虚空中相接,燕泽玉率先扛不住,挪开了眼,而后才听见辛钤的命令。
“下巴抬起来。”
不知道为何,燕泽玉现在有点发怵,没· 等辛钤话音落下便顺从地抬了下巴。
温热半湿润的绸巾再次盖在了他脸上。
辛钤一手捏住他下巴,另一只手掌着绸巾给他擦脸。
动作算不得温柔,去也没有弄疼他。
等他洗漱完,辛钤端着铜盆出去。
望着男人利落挺拔的背影,燕泽玉默了半刻,而后兀自抿唇笑了笑。
不让他给自己擦脸还不高兴呢。
须臾,男人又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进来。
“喝了。”言简意赅,没给燕泽玉拒绝的机会。
鼻尖充斥着中药特有的苦涩气息,燕泽玉皱眉,盯着药碗没动,“为什么要喝药?”他又没生病。
辛钤微凉的手掌再次覆上他的额头,“还有些低烧,喝药好得快。”
忿忿地投去一对白眼,燕泽玉小声嘀咕,“也不知道是因为谁……”言罢,将药碗从辛钤手里夺过来,仰头一股脑儿喝完。
口腔鼻腔瞬间被苦涩的药味儿填满,也不知巫医们从哪儿寻来这些个味道奇怪到家的草药来煮,一碗下肚,舌根都发涩。
咂咂嘴,还没等他发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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