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寻阙如何并不重要,关键是任绎现在顶的元缺身份——元缺确实常来帝君的宫殿,也因此虽然被玄微打量的视线盯住,但任绎这会儿还不算慌。
他露出来像是被问得一怔,蹙眉回忆又想不起来的头疼模样,好半天“弟子确实觉得有些熟悉。”
虽说失忆,但是对一些熟悉的东西仍旧有点模糊的印象很正常。
照这个道理说,其实离开第九重境对任绎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他若出马脚的几率大大增加了。但是第九重境的一切都在玄微的掌控之下,任绎实在没办法顺理成章的提醒玄微想到仙魄。这么一来,这会儿玄微带他离开第九重境、又不想让他接触其他人的状态,对任绎反而是极为有利的情形了,他得趁着这段时间把仙魄拿到手,不然再接着演下去,他的危险可就大了。
以后的问题以后再说,任绎自问自己刚才的应对没什么问题,可玄微却沉默了好一会,落在任绎身上的视线第一次出现了些许审视的意味。
玄微并没有刻意营造压力,但是修为差距在此,他一旦放任了那时时刻刻注意收敛的气势,任绎的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下去。玄微见状不由一怔,终于还是小心的收敛了外溢的仙力,没有继续问下去。
第八重宫殿的基本格局没有改,但是帝君都换了,里面的布置当然也早就与当年有所不同,再加上任绎经过刚才玄微的怀疑又刻意收敛,玄微观察了一阵儿,终于打消了那突兀冒出来的疑虑。
仙界宫殿布局其实都差不多,帝君宫殿虽说规模大了些、所用材料珍惜了些,但基本框架却没有跳脱在宫殿样式之外。
玄微禁不住想:阿阙,兴许与他住的殿宇弄混了……
那点怀疑被压下,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却跟着显现了出来。
思及任绎的那句“有些熟悉”,玄微克制不住地惶恐起来:阿阙会想起来吗?会想起多少?倘若他全都忆起来,又会如何?
玄微控制不住地回忆起了那一日。
诛仙台的下方是黑不见底的深渊,周遭都是撕裂的空间,暴戾的罡风足够在帝君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寻常的仙人跳下去形神俱灭、魂魄不存,更何况阿阙那时身上还带着伤……
那已经许久都不敢回想的记忆再次翻涌上心头,玄微身周的仙力又有些控制不住地翻涌。
实际上,玄微最开始避居第九重境并非因为傀儡的缘故——那时这个傀儡还没有被做出来——而是因为帝君等级的仙力暴动足够毁了一重天境,他不能再在第八重呆下去了。
那时候玄微所在的第九重境也远不是任绎看到的这样宁静祥和的景象,别说娇贵脆弱的紫玉花了,那时的第九重境除了玄微之外什么活物都没有。暴虐的仙力将空间扭曲成一团,进入此处的,即便是上仙也会被瞬间撕碎,那时候的第九重境是和诛仙台一般无二的险境。
直到后来,玄微翻遍了六界典籍,取了羽族的碧落枝制造出了那具傀儡,有了这一层虚无缥缈的“希望”,第九重境才勉强维持了表象的平静。
玄微那时候只想,倘若这句傀儡真的能招引来阿阙的魂魄,那一片空洞的眼底有重新染上色彩,他就再别无所求。
可是当这一切当真发生了,狂喜过后,玄微发现自己全做不到“无所求”。
恰恰相反,他想要求得太多太多:他想要那双眼睛永远这么明亮下去,想要一直和阿阙在一起,想要那人眸底的濡慕信任……一如当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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