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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烽火城。
幸存的将士们没有举办例行的庆功宴,无数弟兄惨死在乌鹿山北麓一战,祭奠的白纸和祈福的神符撒满了北漠,风沙吹不散这片土地的苦痛和灾难,黑云和鲜血早已成为了所有人抹不去的惨痛记忆。
五天过去了,公仪戾还没有醒过来。
南宫遇铁骨铮铮的汉子,如今竟跪在床边失声痛哭,段寻叹了一声,去城楼吹风了。
而那个三年前被公仪戾捡来的孩子,止戈,失魂落魄地蹲在门口,事到如今,依旧无法接受公仪戾将死的事实。
乌鹿山北麓一战,公仪戾带领百万将士冲锋陷阵,负伤累累,在明知所有人都无法全身而退的情况下,公仪戾打了头仗,军心大振,鏖战七日七夜之后,乌桓骑兵隐隐有败退的迹象,大夏阵营终于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最后一场战役,乌桓被逼无奈,派出了上一任神将挞兰出击迎战,南宫遇一见挞兰便失控了,等不及与公仪戾商讨如何作战便带着数万将士去追杀,结果陷入了乌桓的埋伏,箭如雨下,公仪戾单枪匹马冲进埋伏圈,却只来得及救下南宫遇和另一位士兵,他的后背上满是箭镞,更致命的是,箭上有毒。
援兵片刻后赶到,一举歼灭了敌军,这一战死伤极为惨重,北境将士失去了他们的主心骨。
所幸,是最后一战了。
没有人责怪南宫遇,北境的将士不会责怪南宫家的后代,他们是将一切都奉献给塞北边防事业的人。
南宫遇的父亲被挞兰斩杀的时候不过而立之年,南宫遇的母亲也随着去了,那时南宫遇才十二岁,便已经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沉湎于丧父之痛的资格。
蚀骨的恨意总是能让人变得面目全非,原就不是一句丧失理智就能说得清的。
几日之后,公仪戾的呼吸慢慢消失了,心跳声极其微弱。
不少人开始准备料理后事,想给这位所向披靡的大将军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止戈逮着一个骂一个,骂着别人自己却先哭了,哭着说将军没死,将军不会死的。
其实他说的话自己都不相信。
也没人相信。
但公仪戾竟真的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那一天大漠上火烧云燃成一片,如同战场上抛不尽的头颅洒不尽的血,夜间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如注,秋寒甚凉,漫天风雨暂时熄灭了人们心中的苦痛。
公仪戾吐了一口毒血,悠悠转醒。
他记起了前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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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
东宫,公仪峻身着蟒袍,拿起杯子狠狠地砸在身边伺候的太监头上,白瓷碎了一地,尖锐的瓷片沾着血。
“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啊!”
“息怒?这点事都办不好,让本宫如何息怒?!”
公仪峻捏紧手中的茶杯,脸色阴沉:“他如今还没回京,本宫就已经无法安睡,要是活着回来了,这皇城还不得翻天?”
“听说烽火城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刺客失手也是在所难免。”春浦穿着单薄的寝衣,状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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