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裂。
早在他及冠之年,母亲便就开始张罗着娶妻之事,只是他常年征战,凶名在外,京内贵女甚少愿意嫁过来的。
便是有些愿意的,两个人只见过一次,他当时扛着一杆枪,差点儿把那姑娘吓哭,后来那姑娘第二天就跟别家定了亲事。
一直拖到现在,娶了皇子,估计她又要头疼些日子才能接受这件事。
“殿下,传膳可好?”
“好。”
没一会儿的功夫桌子上就摆满了水晶包、蟹粉酥、燕窝鸡丝粥等各种早膳吃食,看得萧则绪眼睛都直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
“相公!我想吃那个,我够不到。”
“臣来!”
夏寒青漫不经心地扬起唇角,麻溜儿地夹了一只虾,小心翼翼地帮他剥好才放进他碗里。
一顿饭吃的很愉快。
江陵都快吓尿了,他何时见过夏寒青这等满面春风的模样,笑得像那寒日里的冰窟窿一般,多看两眼就脚底生寒。
“殿下,咱们去院子里转转可好?”
既是成亲,皇帝免了夏寒青这几日的朝会,也不必理会军营之事,便腾出时间来好好和他的小娘子相处。
萧则绪在前面蹦蹦跳跳往外跑。
夏寒青跟在他后面慢悠悠扶着轮椅,甚至江陵都不许他跟着。
江陵靠在门前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将军真是有两幅面孔。
“将军疯了!他真的疯了!”
“哎?听澜姐姐,咱们一块儿上街买布去呗,小的也不知殿下喜欢什么花色?”
“桑月,你跟着他去。”
听澜可也没心思搭理他。
桑月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跟着江陵转身上街去了。
夏家人丁稀少,大多是战死沙场,如今将军府正经儿的主子也就两位,夏寒青和夏老夫人,现在又添了萧则绪。
府里有些冷清。
春日里尚有些冷意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在身上,庭院略显萧条,墙壁处种了许多翠竹。
斑驳的树影荡漾在河面上,萧则绪凑在水面上照了照,映出他自己的面容,他惊奇地伸出手指蹲在池子边儿在水里搅了搅。
水面泛起圈圈涟漪,滴答滴答,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殿下,小心掉到水里。”
夏寒青摇着轮椅跟了过来,笑意不减。
忽有一阵风过,萧则绪突然回头,额间的碎发轻扬,红色发带飘荡,他扬起一个笑脸,指着水面。
“相公,水里还有一个我。”
夏寒青噗嗤一笑。
“水里还有一个相公?”
“殿下说的是,但是水岸危险,我们离远点儿好不好?”
夏寒青生怕他掉下去,小心翼翼将他拉走,手边拿着一件厚实的袍子挣扎着想披到他身上。
“相公!”
“我也想坐着椅子走路。”
他盯着夏寒青身下的轮椅两眼放光。
相公居然可以坐着椅子走路,他好厉害啊!
夏寒青见他喜欢,连忙从轮椅上耐着疼痛一瘸一拐地下来,挪到一旁的红色走廊前坐着。
萧则绪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但他不会用轮椅,只用双脚在地上滑着走,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伴随着他的欢呼声,在后花园里玩得不亦乐乎。
“相公!”
他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眼底闪烁着光芒,像是藏匿着漫天星河。
“你坐!”
他扶着轮椅靠背的位置,拍了拍椅子垫,神采飞扬,大概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脸上还带着狡黠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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