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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光,贺星沉还是没走,等护士给她挂上水才说要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
姜墨以为他不会再来,没想中午刚到,他又提着饭盒出现。
一连两天,他除了回去洗澡,几乎寸步不离,姜墨请的护工每回一露脸就被他给赶走,姜墨一点办法没有。
劝不动,只好顺其自然,用他也用得惯,他本来就是医生,懂得比护工多。
第三天,姜墨能走动的范围变大,想下楼呼吸呼吸没有消毒水的空气,贺星沉跟着她下去。
跟下去的后果是路过的医生护士都跟他打招呼,甚至有病人认出他来,拉着人就是一通感谢。
病人如泣如诉,当真是把贺星沉当作救命恩人。
姜墨默默在旁边听着,等病人走了再迈动脚步,他继续走到她身边。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通常不怎么聊天,她或看书或睡觉,贺星沉工作。
也许是空气好晚霞好,于是心情也好,姜墨随意开口:“病人们好像都很信任你。”
他温声回:“他们信任的不是我,是医疗技术。”
姜墨心里摇头,不是的,技术再先进、器械再精密,可它们始终是冰冷的机器,而人的手和心有温度,那句话说得不错,从死神手里抢人,是他们做的事。
天还朦朦亮,天空一角星与月交相辉映,似要与将褪的晚霞争光。
姜墨慢吞吞走着,贺星沉便也放缓脚步慢慢跟。
以前她总说他走得快,每次都不肯追上来,只撒娇说软话让自己慢点等他,他也就习惯了等,一等等这么多年。
再等等又何妨?
贺星沉眼微侧,看她仰着头看那瓣月,唇边酒窝浅浅漾开。
然后听见她说:“我做手术这件事不要告诉月月,小手术而已,免得她担心。”
“好。”他叫她名字:“姜墨。”
姜墨看过来,眼里倒映清浅月光,“嗯?”
他说:“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女孩阖上眼,月光藏了起来,她先往前走,淡淡笑着回:“我挺好的,一路顺利读到博士,导师和同学都很关照我,其实国外也没有当初想象中那么可怕,适应了就还好。”
贺星沉一时后悔起了这个话头。
她却像打开话匣子:“不过国外的东西不好吃,我吃那么多年还是没习惯,他们好像不会做饭,总能把好好的食材做出奇怪味道。”
“国外也没什么娱乐的地方,不是酒吧就是聚会,周末想要出去玩都没有地方,而且我在的城市常常下雨,下那种毛毛雨,最讨厌了,哪里都湿嗒嗒的。”
她一句句说,贺星沉默默听,脚步渐轻。
“你呢,你过得好吗?”姜墨问。
他便也说得详细:“我没什么不好,在学校学习,出来医院边工作边学习,每天都有干不完的事。一开始上手术台什么都不会,不过现在也慢慢一步步走过来。”
“我上下班时间和我爸妈不同,怕打扰他们,从家里搬出来了,在大学东路那边。”
他说的这些姜墨都知道,她其实想知道那些贺初曦没跟自己说的,却又不知该如何问起。
只能接着说:“月月说你很忙,经常加班。”
“做这行没有不忙的,不是什么事,我是医生,知道身体最重要。”
姜墨轻轻“嗯”了声。
一瞬间里,好似这一刻才是他们真正重逢那一日,没有剑拔弩张,平心静气,互相问候。
天完全黑下来,贺星沉担心她伤口,“好了,回去吧。”
回去的电梯里碰上一对同样下来散步的爷爷奶奶,贺星沉问几楼,奶奶说:“五楼。”
等他按完楼层,奶奶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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