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门早,到总部大厦时,大巴车上除了司机就只有另外两个同事先到。
怀年让覃舒妄先回去,上车跟同事们打了招呼就找了位置坐下来。
一静下来,怀年就又想起他这段时间的困惑,他之前想过去北城故地重游,但其实他从UASB回来之后不是没去过,这条路大概率走不通。
他给徐煜原发了信息。
徐煜原却回:【电话方便吗】
怀年回了方便后,徐煜原直接打过来:“早上有点忙,和打仗一样,发信息耽误时间,还是打电话方便。”
怀年笑笑,听得出徐煜原应该是在厨房,他还能听到油锅里发出的滋滋声。
徐煜原开门见山说:“我的建议还是接受心理治疗,如果必要就得催眠。但是怀年,你的情况,其实我不确定到底是心理因素还是生理原因。”
怀年蹙眉:“你是说我脑子里的血块吗?”
“不排除有这方面的因素。”徐煜原道,“毕竟你脑子里的淤血和你失忆的时间有交叉,也不排除两方面的原因都有。”
徐煜原的话很客观,后来车子去机场的路上,怀年闭目思考着。
当时没有继续手术是因为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手术,身体很虚弱,而且当时主治医生的意思是,淤血有可能会慢慢自我吸收,即便没有,只要不影响他的生活也没必要动这个手术。
后来他回杭城找了段景淮,段主任也是这么说的,于是这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而当时父母没有坚持手术,大约也是觉得他失忆忘了覃舒妄这件事挺好的,他们都以为他的病是被覃舒妄刺激的,他虽然失忆了,但他知道肯定不是,现在除了他,也没人能为覃舒妄正名。
这也是怀年一直不敢告诉父母他现在交往的对象就是他的初恋,就算过年直接把人带回去,父母大概率也是会反对的。
刚才来时路上覃舒妄提到带怀年去他家吃饭,怀年才想起来这件事,所以他更得想起来才行。
他应该先试试心理治疗,但不能再找徐煜原。
因为是熟人,这让怀年有些心理防备。之前不认识徐煜原,他还能坦然咨询,现在既然知道是覃舒妄的朋友了,反倒是不那么从容了,应该没有人会希望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完完全全披露给熟人看。
回杭城去做心理咨询更不可能,说不定转一圈就传到父母耳朵里了。
怀年想了一圈,突然想到了UASB的人员配备。
UASB一个案子有时候会跟进大半年一年,甚至三年五年,或者更久。
十分考验人的心境和情绪,所以组织配备了完善的医疗团队,其中包括顶尖的心理专家,自然是为免队员因为无法长期承受压力而崩溃。
怀年在UASB时也去咨询过一次,那次是2·28空难,一架A333从参国首都飞往克国米塔市,却在起飞后1小时38分失联,最后发现坠毁在一片无人区。
当时因为是无人区,光是找到飞机残骸UASB花了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
这个案子当时是怀年负责的,因为失事飞机属于参国的航空公司,中间他带人无数次往返参国首都国际机场和USAB总部。
那些参国的遇难者家属在长达半年的时间一直蹲守在他们首都机场,看见UASB的工作人员就上前围堵,他们从起初的期待UASB尽快找到飞机、查出失事原因,到后来开始无故指责怀年等人消极怠工、不尽职守,甚至指控他们包庇失事飞机的航空公司,就连他们一直未能达成的赔偿协议也算到了怀年他们头上。
这是怀年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从没想过他一个调查失事原因的人还能莫名其妙背上这种黑锅。
那个案子一直到结束,长达一年零18天。
怀年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次前往参国首都机场他都觉得像是经历一场噩梦,有段时间他甚至开始抗拒前往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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