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转身离开,在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平静道:“你走吧,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要不然好不容易忘掉的事,又要记起来了。
心会乱。
不给对方应答机会,他“砰”的一声,合上木门。
深夜寂静,云渚小庐内,只剩下床上一个发呆的人。
*
澄微山的雪还未化。
季雪满走到山崖边,月光被浓厚乌云遮住大半,只流泻下一角,视野所及是昏暗的白。
寒风卷起,清扬的洞萧声回荡在山谷间,一点一点勾起往事。
[阿雪。]
[你跟着来干什么?]
[帮你压着他们啊,免得再像上次那样,你傻乎乎率人在前面冲,最后被他们捡走功劳。]
[不会的,这次我有数……还有,上次谢谢你,你是不是又被你父亲和叔父骂了?]
[嗐,他们骂他们的,我在做什么我清楚。安心,我绝对支持你。]
少年爽朗明快的笑容定格在脑海画面最后,洞箫的尾音却以一抹哀伤作结。
季雪满敛了眼中的光,呼出一口白气,拢紧身上的斗篷,暗悔自己为什么要跑出来。
这天气,这大晚上的,把暖和的炉子和屋子留给叶珏,他这个主人跑出来受冻?
他郁闷地往回走。
罢了,人都救回来了,就先收留他一晚,明天一早,绝对赶他出去。
季雪满暗下决心,绝不心软。
但他没想过有人的脸皮可以这么厚。
他只不过出来不到半个时辰,回到云渚小庐内时,叶珏不知从哪找出一把扫帚扔在地上,而他正端着一个水盆,手一晃,半盆水“哗啦”溅出,木盆也随之“哐当”跌落在地。
“你在做什么?”季雪满迷惑。
寒风顺着门开的缝隙呼呼往室内刮,叶珏苍白着脸,按着发抖的右小臂,往椅子上一瘫,眼睛发红委屈道:“疼。”
季雪满一怔,关上木门急忙走上前,抬起他的小臂,看到白色绷带洇出血红。
他有点生气:“伤势没好,为何胡乱走动?”
被训斥的人低下头,扁着嘴像在闹小脾气:“你也知道我伤没好,那你还要赶我走。”
季雪满气笑:“你在怪我?”
叶珏头更低了:“没有,我就是想为你做些事情,我想留下来。”
季雪满转头看向满地狼藉:“所以你在打扫?”
云渚小庐内一直很干净,扫帚上的灰可能比这屋里的要多。
“你是田螺姑娘吗?”
傻子叶珏听不懂这类比喻词汇:“什么姑娘?”
“算了,没什么。”
季雪满拉过竹椅,找出药箱,重新为叶珏包扎伤口。
灯光下,视线蒙上一层暖和橙黄的光晕,和炉子里的火一样,烧得人脑袋晕乎乎的。
叶珏枕着左臂,趴在桌子上盯着他看,原先还因为疼痛而发白失了血色的脸又渐渐红了。
季雪满系好结,松开他:“好了,别再乱动。”
他着手收拾药箱,一抬眸就发现某个傻子在害羞地偷看他。
这算什么。
季雪满不可否认,回来时的“决心”在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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