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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过了那个走廊,进入了一个狭长得如同某个生物的肠道的楼道时,江辞才在墙上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似乎是一些雕刻的壁画,只是那些雕刻的技术都相当拙劣,因为他没有从里面品出一点艺术性。
在即将踏出那个楼道的时候,他的脚突然在地上踩到了一个东西,他低头看了看发现是半块白色橡皮,而在他脚边的不远处还散落着一个开着拉链的书包,一个本子从里面甩落了出来。
他弯腰从地上把那个本子捡了起来,那个本子摸起来只是普通的纸。
本子的正面上用黑色签字笔写着一些整齐的物理公式,江辞扫了一眼后,就把那个纸翻了一个面,然后就在它的背面看到了一组组的毫无规律的黑色圆点,圆点中间有一些断断续续的语句。
“第七天,我又失眠了……快闭上眼,不然那些东西又来了。”
“郝旭,下课我们一起吃饭吧?我有点害怕——好吧,你这段时间怪怪的,你妈又骂你了?”
后面是一些草稿,数字乘除的算式,公式,几个英语单词。
“第十天,我无法确定我在哪里了,他们也很奇怪,我好像站在铁笼子里站在一个圈子里站在一个无法呼吸的塑料袋子里,有东西看着我,有东西评估我。”
“郝旭今天好像尖叫了。他死了。”
“这是第十二天,还是十三天?”
“我打算离开这里,怎么出去?能看到那些东西的人越来越多了。”
“为什么……四肢、人脸、长毛的身体?……是人,它们是人,它们是人,它们是人,它们——是人……它们……”
剩下的那些奇怪圆点中间就只写满了“人”这一个字,最开始的人字还是端端正正顶天立地,但是到了后面,“人”字就逐渐扭曲了起来,那简简单单的一撇一捺都快分离来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在奔跑却怎么也跑不掉的活生生人类。
“快走,快走。”那个女人在前面催促道。
江辞抬起头,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外面的街道上了。
地上的雪半化不化,中间夹杂着一些灰色黑色紫红色蓝色的东西,似乎是一些细小的生物又像是一些低等的原始植物,这也让它的颜色看起来像使用了十几年没有洗过的颜料盘,江辞多看了两眼,又发现它们的质地像一种加多了增稠剂、稳定剂和稳定剂的廉价雪糕。
他们站在了一个公交站牌下面,在那个椅子上还躺着一个人类,他用着仰躺的姿势一动不动。
江辞走过去看到了他的脸,发现他是那个酒店的保安,他的眼圈还是青黑,正大大地睁着眼望着天空,并且从耳朵里面正在不断冒出像巨型马陆一样的多足生物。
他感觉到那些正在不断怕动的虫子和那些像彩色珠子的眼睛一样,依旧不是真实生物。
这个感觉让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推测。
难道……这些东西其实是人类恐惧的具象化?
在他的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另一层空间的一个巨石基座上,潘先生突然叫了一声哎呀,然后满脸笑容地对着旁边黑法老说道:“这么快就被猜到了呢。”
然后洛兹的脸上也跟着露出了一个我老婆真棒的骄傲表情。
黑法老不回答,祂头顶上的冠冕金光闪闪,眼睛也金光闪闪,祂说:“那就让我们看看黑乌鸦的伴侣恐惧的是什么吧,我猜那一定很有趣。”
……
江辞被那个女人带着上了一个公交车,车上的环境更加脏乱,车厢里面涂满了红色的血,地面遍布着人类的残肢,司机的脖子也被开了一个大口子,但是却依旧顽强地开着车,整个现场宛如一个不恐怖也不太惊悚还有些搞笑的低成本血浆片。
他踏过一路的血迹,挑选了一个相对比较干净的位置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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