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绞进自己骨血。
他脚步彻底混乱,把她搂着往后面压,她蝴蝶骨再次撞上墙壁,燃着热度的颗粒在半昏半明的空中腾起漂浮。
她被碾得酸楚,沾尘的睫毛黏成缕,哽咽着张口,无声求救,他怀抱更剥夺喘息,紧得逼人濒死,他扣着勒着,环着抱着,却连稍稍抚平都不能做到,万金重锤敲在男人坚.挺的脊梁上,让他弯腰,把单薄的人用自己身体完全罩住。
没有对话,没有吻,只是不断的,要彼此碾进对方生命的拥抱,哭泣和惊惧的颤息在炸.药和枪炮声中纠缠,穿插进他五脏六腑,在骨骼深处抽缩成团,酸得满腔融化,炼尽思念到癫的涩苦。
姜时念眼前发黑,除了他闷重的热息,耳边其他声音都消失,她裹着的长头巾垂下,绕在他身上,她一肚子的话都成了锋利的小刀,倾吐不出来。
前后不过几秒钟。
她犹如沉进海底,迷失时间。
姜时念抬了抬手,去揽沈延非的腰,但还没等找回力气做出动作,她就突然被换了姿势,迅速从墙面离开,随着他踉跄两步,头被不容抗拒地摁在他冰凉肩窝里,视野全遮挡住,除了一片黑,她什么都看不到。
刺耳声响在某一刻同时掀起。
车轮声,乌糟人声,这两天听过很多次的,盛行于武.装叛军间惯用的当地脏话,脚步,焦灼热浪,枪支上膛声,都一股脑交杂在一起,汇成刀锋,割裂她的心神。
姜时念拼命攥住沈延非的衣摆,试图伸臂护他,而严丝合缝揽着她的那只手,在巷子两端包围性的环伺中依然极度稳定,找不到丝毫匆促。
他体温像在某一刻降低,她被固定在一尊坚冷冰雕的怀里。
没有多余交流,在这座已经沾满鲜血和悲剧的城市里,语言甚至是累赘。
第一声枪鸣响起,姜时念口中激得满是血气,眨眼都不到的短促刹那,她被那双钢铸的手臂原地抱起来,他敏锐闪身,拿后背挡着她,大步离开巷口,逼到敞开的军用越野车门边。
而冲突声近在耳旁,姜时念在移动时抬起了眼,她抵达塞提亚两天,以为自己见过够惊险的场面了,也从同胞口中听了无数描述,但此时此刻才是真正在面前几米不到的位置爆发。
她晃眼间看清,就是那辆她冲出巷子时碰到的持枪车辆,又折返回来,之前在巷子深处开枪的人闻声也来接应,她跟他前后停留不超过一分钟,就已站上生死的风口浪尖。
沈延非不是独自一辆车来的,他后面紧跟着三台越野,上面分秒待命的人极其训练有素,都是外籍脸孔,早在第一时间就跳车举枪瞄准。
姜时念再次被沈延非深深按下,磕在他坚硬胸前,遮住她所见的一切,她被庇护着推上车,脚踩上踏板的一瞬,身旁紧密相连的男人倏然抬臂,笔直指向前方。
她凝固半秒,意识到沈延非在做什么,而紧接着枪声骤响,后坐力让他身体微震。
她头脑刷的一下极寒,眼前耳边,全部都是沈济川在病房里叹息的那一句:“他要为你杀.人。”
从前在夏令营的山上,他赌命。
如今在塞提亚的街头,也是因为半路抓住她,才让他身陷险境!
而下一秒,她湿透的双眼就被一只手抬起来拨了拨,沈延非的声音就在耳旁,低沉冷冽,看似咽下了之前那股暴虐似的动容:“穗穗,不能做的事,任何时候我都绝不会做,你睁眼看,我只是打穿他举枪对着你的那只手掌。”
夜色已然黑沉,她鼻端沁满腥气。
沈延非说这话时,语气堪称是慢条斯理的,晃神间,他像挺拔站立在国内的任何安定场合,觥筹交错,只是随意开了一把哄人的射击枪般,就让人血流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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