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在一次次被动主动的推进里,学会偶尔顶撞他。
沈延非眸色深深,看出她在掩饰,口中的淡甜酒气在层层发涩,他目不转睛盯紧她:“心情不好?我走之前,不是挺开心的么,说好要选餐厅,怎么突然回来。”
有些话就在唇边,滚着刺,扎在喉舌上,不能问出口。
即便到了现在,错觉以为她尽在怀抱的时候,她任何一丝波动,仍然能让他冷静全失,这样不正面的追问已经是过激了,如果全部暴露,恐怕在她眼里,他是面目全非的。
明知不该的嫉妒,撕扯,随时会失去,又或者从未真正拥有的折磨感,在她眼神闪开,话题回避的时候一齐涌上,□□.神经和这幅从容面具。
他清楚她跟别人断了,婚礼上斩钉截铁,从未含糊。
可肺腑依旧被反复刺着揉烂,像那个订婚夜,他想出一条条能把她据为己有的绝路。
沈延非手指抬着姜时念的脸,指节在暗处收缩,掌根压在她脖颈的脉搏跳动处。
姜时念干涩吞咽,迎上他低垂的眉目,潮湿热气在他指缝里融化,她塞了满心的情绪,在他回到自己跟前,特意给予余地的问话里塌下去。
沈延非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什么。
她有什么能瞒过他,又何必瞒他。
姜时念哽了哽,抓住他手臂,不想再一个人憋着,一股脑往外倒:“我的确心情不好,喝酒是意外,喝的时候没看清包装,不知道含酒精,不是什么喝闷酒,我在前面撞见商瑞了,他躲在一个走廊里等我,我甩开他了。”
她茶色瞳仁覆着一层动荡水纹,不停顿地跟他说:“他说因为山里出事,想来看我,我不理,他又找更大理由,要我给他回报。”
沈延非很哑:“凭什么跟你要回报。”
姜时念凝视他。
他低低放慢:“穗穗,告诉我。”
姜时念被理不清的温存包裹,莫名眼眶一热。
她愿意在他面前剖开穗穗一辈子不想回首的污糟往事:“我从孤儿院的时候,就被蒋家的蒋勋盯上欺负,到高二他又看见我,你能想象他要做什么,我每天拿着刀,想在夏令营的时候跟他同归于尽,结果他突然重病出国,几年后大学快毕业,商瑞才告诉我,是他找家里帮忙的——”
从山里回来起,沈延非始终在噪音的酸胀右耳,在这刻猝然剧痛,被扯回到多年前那个下雨的山间密林,他太阳穴到右耳溢出的鲜血还在温热,顺着下颌滴落一地。
她问他为什么见面叫他,他不回答。
她问他为什么放弃青大出国。
那个答案摆在他右耳的伤疤上。
温泉热浪把人席卷,掩盖表情,激着心,灼伤眼睛,又都被一抹盖过。
沈延非的呼吸声已经听不到,他慢慢问:“是因为这件事,你才决定答应他,跟他在一起的吗。”
姜时念犹豫了很多回答,最后如实说:“不是全部,但也是重要原因,我当时被打动,也感念他,觉得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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