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光亮和声音都在渐渐隐匿,消失于她感官,她心底最深,从来抗拒去碰触的那个茧壳,被雨水不知不觉泡软,想起有人在耳边跟她承诺:“想的要说出来,你说了,就能实现。”
骗子。
怎么可能实现得了。
姜时念眼睫低垂,茶色眼瞳一点点被遮住,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终于拨开眼前的雾,看清自己在想什么。
她几乎没有声音的喃喃:“沈延非,如果我不那么为你着想,我说,我现在其实很想见你,你怎么实现。”
姜时念笑了一下,眼睛即将合上,死寂耳边却猝然传来暴烈的踩踏声。
她惊恐地抬了抬睫毛,一道错乱通明的手电光从她身前经过,随即冻结般凝固住。
她眼前花白,甚至看不清对面的轮廓,只知道有一个人的身影站在那束光的后面,像是要把人拆碎侵吞,舔舐咽下。
姜时念张不开口,迎着光,拼命朝那里看,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从醒来起一滴都没掉过的眼泪,在恍惚看到自己愿望实现的一刻,会突然汹涌的滚落出来。
那个人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听不清,和记忆里完全不一样,他说:“别动。”
姜时念忽然颈边一凉,触感冰冷透骨。
她还没意识到究竟是什么,男人的身影就猛然朝她扑过来,用手臂挡在她身侧。
他骨节修长的五指中攥着军刀,冷刃寒光,映着她身边手电幽暗的亮度,一瞬闪过他噙着血色的英戾眉眼,刀尖蓦地在她颈边狠重扎下,准确捅入蛇身的要害,死死钉入后方坚硬树干中。
重响声里,他掌心的伤口鲜血溢出,沿着筋骨凌厉的手腕滑下,润透污白凌乱的袖口。
姜时念呼吸混乱灼热,没有余力去害怕那条蛇,只是迷蒙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从来都高洁不染尘,游刃有余的沈延非,一身骤雨血污,苍白里透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凶暴狠厉。
她意识迷蒙,找回身体里最后的力气,定定凝视他,脸颊边泪水滚烫,微弱喊了一声:“……老公。”
老公,你敢相信么,我在这个死地,居然实现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的愿望。
下一瞬她就被人彻底失控地箍进怀里,他手指要按进她的骨头,血肉被碾磨得酸痛,胸口里被挤压窒息,他仍然在狠烈的抱紧。
那道低沉声线,已经在夜风里碎裂不堪,碾满砂石。
“别怕,老公来了。”
第26章
在冬天的深山冷雨里绝望地困了八九个小时, 姜时念身体里的热度早就掏空,不过是硬撑着一丝找不到落点的意志。
在死亡来临前,她掉进熟稔又陌生的怀抱, 他失掉从容柔和,不断揉按, 她不能呼吸,要被捏软了嵌进对方胸口,岩浆似的体温铺天盖地,流遍她冻僵的四肢,把她从冰窟拽进熔炉。
那丝摇摇欲坠的意志, 好像突然落到实处, 不需要再疲惫的强忍, 可以放任自己被他烧断。
姜时念脱力地闭起眼, 睫毛再也抬不起来,头垂下垫在沈延非肩上, 唇动了动, 到底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 在他坚硬的手臂间往下滑,失去意识。
姜时念像做了很久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她一直在跑, 大口喘息,低头茫然看到自己身上穿着崭新的高中校服,捏着一张微微汗湿的社团申请表, 忐忑敲响了一间昏暗教室的门。
教室里, 浓稠夕阳漫进大片窗口, 眉眼冷厉的少年颈边带伤, 在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