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再次合拢了,江凛垂眸看着那瓶水,又看看开始肿起的左手手背,从胸腔里沉沉地叹出一口气。
这次回到车上,季明伦坐了许久。
他从副驾的储物盒里拿出一包宝亨莫吉托,点燃后大口抽起来。沁凉的青柠薄荷味提神醒脑,很快就把那股多余的,不合时宜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等到两支烟都抽完了,他关上车窗,调大空调的风,最后看了一眼急诊大门。
虽然两人已经有一年没联系过了,但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江凛回到厦门以后真正可以依靠的只有他。
自从八年前江凛的母亲去世后,江凛和父亲江见臣的关系就越来越紧张。江见臣一直没有再娶,对江凛这个唯一的儿子也足够大方,不过江凛想要的父爱和完整家庭他却无法再给予,父子之间除了学业以及金钱的问题外,再无话可谈。
江凛从不会在生病时找江见臣,这点直到去年出国前都没有改变,而以他对江凛的了解,现在应该也是一样。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江凛那种直男思维,兴许觉得事情过了一年缓下来了,就能当没发生过一样回到从前,但他不行。
看了眼空荡荡的左手腕,不知道是不是注定的,那条前年生日时江凛送他的定制手链在上周出现了锁扣问题,被他送去修了。
如果让江凛看到他还戴着,那可真是没法解释的尴尬。
按下车子的启动键,季明伦往沙坡尾的方向开去。
刚才帮江凛弄热水时,店里值班的员工小旭打给他,今天轮班的祝祝和唐扬都有事来不了,店里人手不足。他答应过去帮忙,不过等他到了一看,有人来得更早,正在给两杯外带咖啡打包。
一见到他,邓怡就笑出了甜甜的酒窝,把打包好的咖啡递给顾客后,双手交叠趴在柜台边,嘟着嘴问:“你怎么才来。”
季明伦跟小旭打了招呼,走进柜台洗手消毒:“不是说没人?”
“小旭打给我哥说店里人手不足,我哥没空就打发我过来了,”邓怡直起身,转过来看着季明伦的背影,“干嘛?你不想看到我啊。”
“我好像什么都没说。”季明伦无奈一笑,擦完手拿过黑色的围裙套在脖子上,正要反手扣后面的带子,邓怡自然地接过,帮他扣好。
“明哥,”小旭愁眉苦脸地看着季明伦,“6号桌点了一杯卡布,那个男生说要向女生表白,让我帮忙拉个丘比特箭,可我试了两杯都不行。”
季明伦看了眼大厅靠窗的6号桌,一位戴眼镜的男生和一个扎马尾辫的女生面对面坐着聊天,两人之间的气氛很不错。
在沙坡尾这里开了大半年咖啡店,季明伦遇到过好几次客人要借拉花图案表白的要求了,接过小旭递来的奶泡杯,他试了温度,然后用两个相对的角度倾斜奶泡杯与咖啡杯,开始缓慢而有技巧地注入。
小旭和邓怡一人站一边,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动作。尤其是小旭,仔细观察着他的手,等他把拉花的最后一条线也勾好以后,小旭感叹道:“真不知道我还要练多久才可以这么稳。”
邓怡笑着说:“这东西天赋很重要,我哥和明伦一起学的,他就怎么也拉不好。”
季明伦放下奶泡杯,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翻糖饼干,取了两块红心形状的放在另一只小盘子里,中间再放一块立体的木屋饼干,给那桌客人端了过去。
不知他和客人说了什么,那两人都很高兴的样子。等他回来后,邓怡有点酸地说:“这女生真幸福,喜欢的人会主动告白。”
季明伦哪会听不懂她的暗示:“未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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