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头稍微有点大,雀斑分布在他的鼻梁和脸颊,看起来竟然还有点可爱。
“医生到时候给你看病,你自己在下面动动。”护工小声提醒。
动动?
什么意思?
闲乘月看着护工的眼睛。
“快点,还要去带其他病人。”门口的护工催促道。
金发雀斑连忙走过去。
闲乘月坐在床上,估计这个疯人院能拿到不少捐款,床都是弹簧床,坐上去比较软,房间还有窗户,不过外面都有铁杆,病人从窗户逃不出去。
被子很薄,里面应该不全是棉花。
“你是什么病?”躺在旁边床上的男人转过身,他看起来有些邋遢,估计很长时间没有洗过头,脸上有一道伤痕,从眉角划到嘴角,即便没有表情看起来也很狰狞。
闲乘月平静地说:“同性恋。”
男人怪叫了一声,用被子把自己团团裹住,惊叫道:“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闲乘月平心静气,情绪没有一点起伏,淡然道:“不会。”
闲乘月:“你脸上有疤。”
男人:“……”
“有疤、怎、怎么了!”男人不高兴道,“这是男人味!你这个没见识的娘娘腔!”
人生第一次被人骂娘娘腔,闲乘月觉得有些新奇。
男人胸前没有贴纸,看不出是什么病。
护工又陆陆续续带来了几个人,都是跟闲乘月一起进来的任务者,这几个任务者都是老手了,没有哭天喊地,也没有挣扎要逃走,全都老老实实的坐到给他们分好的床位上。
这个病房加上闲乘月一共六个任务者,住了十四个人,另外八个都是真正的“病人”。
“病人”们中间也看起来比较正常的,也有一看就不正常的。
坐在靠墙床位上的几个病人一直保持着一个坐姿,身体偶尔朝前倾,然后再慢慢晃回来,嘴唇一直在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有些人则是在睡觉,盖着被子,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闲乘月小时候去过精神病院,那个时候也不叫精神病院,叫第五医院。
被送到那里去的精神病人家里人几乎不会去看。
当年他去过一次,为什么去的他已经忘了,似乎是去看某个亲戚,又似乎是被人拉着去的。
但他记忆很深刻的是医院走廊,没有窗户,白天也没有开灯,只有走廊尽头有一扇窗,病房旁边的过道很窄,摆着几张长椅,偶尔会有病人坐过去。
他记得当时自己好像被一个年轻女人拉着,那个女人对他说:“我不是精神病,我好好的,我脑子没毛病!你出去,你出去找人,我是被他们弄进来的!他们不让我带孩子走!”
但这也只是模糊的记忆了。
他甚至忘了他离开医院之后有没有找人去救她。
那个年代,只要家里人说谁是精神病,签了字,就能送到医院去。
精神疾病专业的医生也没有现在这么多。
不专业,加上病人家属的众口一词,不是精神病也能关进去。
闲乘月刚坐了一会儿,就有人凑过来找他说话。
凑过来的人不是任务者,而是个看起来挺英俊的病人,大约二十五六,高鼻深目,一头棕色卷发,碧蓝色的眼睛,他坐到闲乘月旁边,冲闲乘月笑道:“你多大了?”
有NPC搭话是好事,闲乘月微笑着说:“二十六。”
病人的牙齿很白,笑起来很可亲:“我二十五,你比我大一岁。”
闲乘月点点头。
病人接着说:“我们得的是同一种病。”
闲乘月嘴角的笑容有点维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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