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半分的停留,直接原路折返,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甬道里。
他们一路上保持警惕,摸黑前行,偶尔会在一片黑暗中,看到甬道岔口的尽头处,泛起一阵阵微弱的黄光,侧耳细听,远处似是传来虫群振翅的嗡嗡响声。幸好几人身上有草汁护身,那虫子似是很避讳这奇怪的味道,始终没再飞近。
他们这一趟进山也算是有惊有险,好在几人都全须全尾的出来了。这进去时天刚大亮,出来时外头已经是圆月高挂。待几人平安返回幽山脚下的老宅,一个个的尽是精疲力竭。
王伯披着外衫开门把他们迎进去,王婶烧了几大锅的热水供几人沐浴。
他们四人都灰头土脸的,尽是一身的狼狈相。进屋先是好好梳洗了一番,然后便各自歇息了。
翌日天一亮,邵凡安起身第一件事,便是想办法给自家师父发了口信儿过去,将这几日的事情粗略交代了一下。然后他心里时刻惦记着的,就剩下两个问题——一个是黑符之中究竟封存了什么样的回忆,二是段忌尘胸口上的伤到底是不是和他有关。
这第一个问题,解决起来却比所有人都想得更困难些。那黑符不同于之前那张封着记忆的黄符,他们四个轮流试着窥探过黑符里的东西,却无一人成功。就算勉强用术法破开符咒,也不过是看到寥寥几幕景象在眼前飞快地闪过,不待人细细分辨,便会被强行弹出符外。
简单来说,就是黑符里头的确有东西,但外头套着一层保护壳,目前他们看不到。
这玩意儿被护得越严实,也就表示它越关键,他们得想办法尽快破了那层结界一样的外壳。
若说符咒相关的东西,那绝对是段忌尘更在行些,于是这两天他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专心钻研如何破除黑符。
邵凡安在外头也没闲待着,既然段忌尘嘴巴严,那他干脆旁敲侧击的想办法和沈青阳打听他俩到底来幽山做什么,是不是和他身上的伤有点关系。
结果沈青阳淡淡一笑,一句话给他堵了回来:“你不妨直接去问段忌尘。”
邵凡安挠挠脑袋,心说他要是能在段忌尘嘴里撬出半个字儿来,他也不必这么费劲的绕着圈儿瞎打听啊。
这之后又过了两天,师父的消息传回来了,特别简短的四个大字——速归药谷。
他尊师命要带着黑符启程回去,黑符目前又在段忌尘那里,于是非常自然的,四个人又一同上了路,驱马返程。
这次出行总算顺利得多,他们赶路赶到一半,刚出一线天,便和驾着马车前来接他们的元宝迎头遇上。元宝将他们接回谷中,又一路送到房门外。房间便是他们之前曾住过的客房,邵凡安在门口谢过人家,先是拎着行囊把师弟送回屋,然后才自己回了房。
他扛着包袱在外头一推门,意料之外,一眼望去,竟然看到一双高翘着的脚。
一个男人正垫着手臂,仰着头翘着腿,在他屋里的椅子上休息,脸上还盖着个斗笠。
邵凡安心中一喜:“师父!”
江五抬了抬脸,眼睛从斗笠下的缝隙里扫过来,哼着嗯了一声。
邵凡安把行李往墙根底下一扔,拉过椅子坐到师父旁边:“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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