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身,运转功法。
原本混乱的天地灵气在牵引中缓缓平复,先后向她涌来,落入经脉之中,修补着破损之处。
太上葳蕤闭上眼,放缓呼吸,在她身周,草木似乎也因得到灵气滋养在风中闪烁着隐隐灵光。
青鱼之内,余紫嫣抬手接住自天边而来的传讯灵光,神识扫过,眼中喜色一闪而过。
“传令,凡青鱼所属,即刻随我启程,攻悬陵!”
在青鱼集结大军之时,整个悬陵已经陷入无尽战火之中。
最初之时,罗浮教提前部署好的防守还足以应付,但随着天水阁攻势越来越疯狂,占领悬陵时日并不多的罗浮教一方就陷入了苦战。
如此一来,闻人颜便不得不出手,以缓解守城压力。
她当然不能就这样放弃悬陵,此处占尽地利,罗浮教据此地便可辐射整个西南之地,逐步蚕食四周,扩大势力。
何况有镜明宗在后,容洵出手,悬陵未必守不住,只要有一丝可能,闻人颜都不愿放弃,这便是人心。
在逼出闻人颜后,苏长秋与天水阁另一名渡劫常兮悍然向她出手,将人留下,三名渡劫修士交战,灵力碰撞几乎令天地为之变色。
桑南淮便是在此时,于数百万里外的天水阁向闻人颜出手,却被太上葳蕤以坤舆山河阵拦下。
如果没有太上葳蕤,闻人颜便需以一敌三,哪怕不死,也唯有败退一途。
悬陵上空灵光明灭,渡劫期修士的威势席卷而过,足以令山崩石裂。几股不同的力量碰撞,一时难分难解。
直到次日午后,容洵终于率镜明宗众多修士赶到,春雷琴在手,弦动如惊雷。
他是音修,在太上葳蕤还是容少虞,便随他学琴。离开镜明宗时,太上葳蕤未曾带走他赠她那把琴。
有容洵出手,闻人颜压力顿时为之一轻。
悬陵的战火燃了三日,四名渡劫修士的混战便也持续了三日。西南之地乱局难改,为了天水阁,苏长秋必须拿下悬陵。
只要开启地脉禁制,清溪也好,青鱼也罢,必定受之重创,元气大伤,如此一来,天水阁便也有了喘息之机。
若不能拿下悬陵,清溪与青鱼势成,天水阁倾覆便近在眼前,苏长秋绝不允许如此之事发生!
身为太上长老,他在天水阁待了上千年,看着它一步步壮大,如今怎么甘心放任其衰落。
在苏长秋不惜以伤换伤,近乎疯狂的攻势下,闻人颜终究是生出了退意。若她死在这里,那罗浮教隐忍近三百年,种种谋划便都就此落空。
容洵的余光扫过下方,只见鏖战之中,众多天水阁弟子不惜以自爆与清溪修士同归于尽,鲜血染红褐色土地,残破的战旗在风中飘扬,入眼只见无数失了声息的尸首。
修士终究也只是血肉之躯,会伤,会死。
容洵的双眼像是为这一幕刺痛了,这些倒下的尸首中,不乏有镜明宗弟子,或许前几日,他们还在宗内修行,见了他,会端正行礼,问一声掌教好。
即便知道推翻天水阁的过程势必伴随着牺牲,但当真面对所谓牺牲之时,容洵还是无法将之视作当然。
他本性如此,注定永远也做不了算计人心的执棋人。
琴音激越,其中藏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悲凉,容洵以这一曲,拦下了天水阁另一名渡劫初期的修士,常兮。
女子冷眼看着他,手中长鞭如灵蛇吐信,去势如风。
身上已然负伤的闻人颜闪身退去,苏长秋沉沉看她一眼,挤压经脉灵力,速度再次暴涨,五指成爪抓在她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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