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再遇,只是她并无与他深交的打算。
妖尊和飞霜君,注定身处光暗两面,做不了朋友。
松溪剑派一别,两人之后应当不会再见,不想,燕愁余为了一碗糖水,去往镜明宗。
从太上葳蕤重生那一刻,就注定许多事情都会因她改变。
云湖地宫内,燕愁余的血无意中滴落在太上葳蕤左眼上,在那块藏在她眼中的天地本源作用下,两人阴差阳错结下魂契,被绑在一处。
后来许多事情,便都与前世不同了。
太上葳蕤本就打算离开镜明宗,借濮阳鸾之事,恰好与镜明宗恩义两绝,落入空间裂隙,是她没有想到的意外。
受小孤山和萧玉虚的恩情,她不得不暂且改了计划,先偿此情,燕愁余也因此顺理成章地与她同行。
从去往北域开始,燕愁余便陪在太上葳蕤身边,久别重逢,彼此不见生疏,好像三年的时光,未曾分别。
太上葳蕤以为,他们应该称得上朋友了。
但也只是朋友而已。
燕愁余虽然有三百多岁,却未涉情爱,不曾察觉自己的心意。
这样下去,就算再在一处待上数年,两个人也仍旧只是朋友。
事情的转折大约始于,在无妄海底,魔气入体,令燕愁余冲破了第一重封印,失了意识。
若非太上葳蕤以魂契强行牵制,他为煞气控制,离了无妄海,不知会做出什么。
当燕愁余失去意识,只剩本能之时,便不会想着什么礼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在太上葳蕤面前显露出许多平日绝不会有的痴态,还有许多他清醒之时一定做不出的事。
灯会那夜,太上葳蕤终于意识到,她和燕愁余之间,原来还能有那样的可能。
而这种可能,她竟然并不讨厌。
燕愁余对她而言,本就是不同的,前世如此,今生,亦是如此。
飞霜殿中,太上葳蕤微垂下眼眸,难得有些失神。
“我也不知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或许是在琼花玉露楼上,或许是更早……”
只是那时他还不清楚,这并非只是朋友情意。
“如今我要回中域,这些话若是不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说……”燕愁余道,“葳蕤,谢谢……”
谢谢她,愿意听他将话说完。
燕愁余深深地看了太上葳蕤一眼,像是要借这一眼,将她刻在记忆中。
他不求更多,他的喜欢,只是自己的事,绝不该借此求葳蕤如何。
燕愁余想告诉太上葳蕤自己的心意,至于别的,他不敢奢求。
“葳蕤,再见。”燕愁余对她笑了笑,不再犹豫,转身向殿外走去。
“燕愁余。”
太上葳蕤在他背后缓缓开口,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燕愁余回过身,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无法掩饰的紧张。
她会说什么呢?是告诉他,他们不可能,让他死心吗?
“好。”太上葳蕤只答了这一个字。
好?燕愁余一时竟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呆呆地望着她。
他这般表现,看得一旁的苍黎暗暗为他着急,这么重要的时候,怎么成了只不开窍的呆头鹅!
燕愁余呐呐道:“你是说……我可以喜欢你了……”
苍黎扶额,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怎么能这样迟钝。
太上葳蕤弯了弯唇角,脸上意外显露出些许温柔:“倘若我说不,你便不喜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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