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珍笑了笑:“他应当是个聪明人。”
若是个蠢人,她当然也有对付蠢人的法子。
裴行昭住在武威将军府待客之处,小院中假山嶙峋,细水环绕,春末之时,院中精心养护的花草生得繁茂,景色秀丽。
既然都将人请回来了,又还有所求,徐冲自然要将事情做得周全妥帖,不会刻意将人安排在偏僻角落。
徐元珍走入院门,嬉闹着跑过的二丫和狗蛋正好朝这个方向跑了来,手中还捏着块皱皱巴巴的糕点。
两人此时已经换了一身上好的锦衣,全身洗了个干净,已经不再像个乞儿,但举止还是同往日行乞时一般无二。
侍女连忙伸手拦在徐元珍面前,跑在前面的狗蛋没注意到有人来了,撞在她身上,手上糕点的碎屑尽数落在青色的裙摆上。
看着自己被污了的衣裙,侍女惊叫一声,一把推开了狗蛋,厉声叫骂道:“哪儿来的乞儿,敢在将军府中胡闹!”
她可听说了,那裴家郎君是被人从破庙里抬回来的,还非要带着三个乞丐来徐家,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两个孩子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很有些惶然。
裴行昭听到动静,撑着拐杖走了出来,向徐元珍看了过来,眼中阴翳。
徐元珍也在此时抬头,两人目光相对,她唇边勾起一抹淡笑。
裴行昭让身边的虎子叫回做错了事的两小,冷淡对徐元珍道:“徐府千金上门,有何指教。”
徐元珍并不意外他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见到裴行昭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是个聪明人,还是个能低得下头来的聪明人。
他的腿是因徐府护卫而伤,徐家摆明了不打算承认这场亲事,但他还是在徐家住下的,想来为的,就是治好自己的腿。
裴家的确是败落了啊。
徐元珍向裴行昭扬起一抹浅淡笑意,不曾因为他这般态度生出什么不悦,只是平静对他道:“我上门,是来与世兄谈谈裴徐两家的婚事。”
“你我二人的婚事。”
裴行昭沉默一瞬,让虎子带着两个小孩儿退下。
徐元珍示意侍女留在屋外,抬步大方走入其中,裴行昭看着她的背影,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在屋内坐定,徐元珍拿出一瓶治伤的灵药放在桌上,含笑道:“家仆无礼,伤了世兄,还请世兄见谅。这是白鹿书院的伤药,涂上之后,三五日间,世兄的腿应当就能痊愈。”
裴行昭没有接,他坐在徐元珍对面,冷淡道:“若非武威将军府门楣太高,我倒也用不上这份伤药。”
徐元珍笑容微滞,随后唇角再次上挑:“此事是阿娘思虑不周,还请世兄谅解她这一腔爱女之心。”
“毕竟这世上的父母,总是希望女儿能嫁得门当户对的良配。”
裴行昭听完她的话,不由冷笑一声:“那日我第一次登门,本就是想退亲。”
他与徐元珍素不相识,也无意高攀徐家的门楣,祖父临死前,要他来绛京,也不是想让徐家履行这门婚约。齐大非偶,他和徐元珍都不会是对方的良配。
裴行昭此来绛京,是为祖父遗命,想换回当年与徐家交换的裴氏信物。
但还没见到徐夫人的面,便被人打断了腿,扔了出去。
徐元珍微有些怔然,她没想到裴行昭会这么说。
如此,阿娘做的事,还真是弄巧成拙了。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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