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气压也降了。他看向段霈, 面无表情又冷冰冰地问:“你脑袋里的肿瘤怎么样了?为什么之前不跟我们说你得了病?”
这应该是一句关心,萧枕云猜的,虽然段霏的口吻更像是严厉的长官质问犯错的下属——他还是那个小了七岁的弟弟,气势汹汹地诘问他的兄长。
“就那样呗,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段霈此刻的神态是萧枕云从未见过的,和他之前在车里的模样大相径庭,也与他在哈罗德·修面前的样子截然不同。现在的段霈就像是自我放逐的浪子,眉眼耷拉着,唇角勾起不屑的笑意,没个正形地瘫在沙发上。
吊儿郎当外加嘴里没句准话,绝症还说是‘不重要的事情’,别说他总司令的爷爷要打断他的肋骨,就连萧枕云多瞥几眼也想上前拽他一脚。
不出意外,当惯了军官指挥长的段霏也看不惯段霈目前的样子,眉心皱得快能夹死蚊子:“什么不重要,你的脑子不重要?肿瘤已经长到多大了,增长速度快吗?”
“……这点小问题,无所谓啦。”段霈向段霏那边靠近了点,“你那小女朋友呢?莉什么的,怎么不见她?”
“她不是我女朋友。”段霏面无表情地开口,他大概是生气了,说出来的话也不大中听,“而且,你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她见的人。”
段霈倒也不生气,呵呵笑着又躺回原位。关键他也没道理生气,在萧枕云看来,能被弟弟这么不留情面地出言讽刺,都是这人自找的。
好麻烦啊……他心生倦怠,不想处理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庭伦理关系。
兄弟二人想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将目光放在了房间内的另外二人,恰好这两人也结束了悄悄话,回身和他们对上视线。
“你们好。”段霏主动说,他起身敬了个军礼,“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
段霈也礼貌地和萧枕云打了个招呼:“又见面了,好心的向导先生……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听到向导二字,段霏目光明显一动,观察的视线更多地落在了萧枕云的身上,仔细上下打量他的身形。
现在可没有感冒来帮助萧枕云伪装声色,他只能尽量简短高冷地说:“我姓舒。”
“原来是舒先生……还有一位精神体是黑狼的哨兵今天不在?”段霈刚被自己弟弟讥讽过你不值得见面,即便装出一副浪荡不羁的样子,但估摸着内心还是受了伤,因为在这句寒暄的话脱口而出之后,他立刻就出言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听闻已标记的哨兵和向导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我以为你们是一对?”
黑狼显然又是个重点要考的关键词,如果段霏头顶有猫耳之类的,此刻应该是高高竖起。
萧枕云头疼地移开视线:“……我们,关系很复杂……只能说不是一对。”
“黑狼精神体的哨兵?”段霏转头看向段霈,“是阴阳异色的脸吗?”
萧枕云飞速运转的大脑几乎发出超负荷的轰鸣声,反观站在他身旁的刺猬,阿巴阿巴一脸纯真地喝着饮料。
头顶铡刀的下落速度很快,没有让萧枕云感受到多余的痛苦——段霏刚问完段霈就点了头:“是的,你认识?”
“司棣队长。”黑狼哨兵或许有第二个,但阴阳异色的黑狼全世界仅此一人,段霏目光灼灼地看向萧枕云,总是板着的脸上也迸发出惊喜的神色:“你是萧枕云主席?”
萧枕云越发痛苦了,耳边已经全方位无死角地环绕起萧念的咆哮……
刺猬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瓜子开始嗑,眉飞色舞的,萧枕云总觉得如果在这个时候告诉他真相,譬如他的身份暴露了就会导致世界末日,唯恐天下不乱的刺猬很可能嗑瓜子嗑得更起劲。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