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对他很好,攀比却根植于本性,人站在上方时,俯身去摸他人发顶也能成为罪过。
他崇拜她,模仿她,喜欢她,但他追不上,学不像,一分一厘都要计较,所以恨她。
他本把自己当作一只蘑菇,长久地将日晒视作不必要的事。
……直到大四那年的那场变故。
除夕在一月底,姐姐因故没能赶回家,工作室突发意外状况,干脆整个春节假期都不休。
两位家长心思百转,当天携几位叔婶自驾去省会,毫无预告的一场探亲,本该惊喜开场,炫耀结束,却没想到撞破一场荒唐的恋情。
市区禁烟火,小区广场上只有孩子在放二踢脚和摔炮。
旧衣物回收箱是只巨型熊猫,背灯处,他姐姐在和一个男人接吻,手臂环颈,难舍难分。
路灯,阴影,嘴里哈出的白气与向光的飞虫,本该是很朴素的罗曼蒂克,但男人偏偏也是omega。
oo恋,多刺激。
大道太拥挤,闭眼拐弯走独木桥的比比皆是。
可惜离经叛道似乎从来不在长辈预期,父母二人将非常态与变态划等号,连声惊呼都没来及脱口,便齐齐捂着胸口晕倒在地。
红色除夕差点变成血色初一。
在医院干熬了整夜,第二天出院时,姐姐牵男友手企图和家里人坦白说清。
亲戚避嫌,早躲去宾馆。
她眼睛煎得发红,态度却格外恳切,只是话没出口,就被下了死刑判决。
要么和他断,要么和家里断。
愣怔后,姐姐流着眼泪,鞠躬说对不起,爸妈,我过后再回家看你们。
他妈抱紧床畔乖顺内敛如布偶的高珏,背过头,说我没你这个女儿。他爸言简意赅,走廊上甩了巴掌让她滚。
好荒唐。
和同性别谈爱的姐姐好荒唐。从视她如珍宝的家庭里叛逃的姐姐好荒唐。
高珏躲在母亲怀里,瓷白一张温吞的脸。姐姐冲他苦笑,没得到回应后走远。
他很恍惚,恍惚之余蔓生卑劣的窃喜。
因为父亲拉过他的手,医院的顶灯苍白,像冬天的太阳。
人造光源带来阴雨天未有的热度,父亲说,孩子,你要好好的,要体面,要努力,要成功,要走正道。
他说,我们只有你了。
姐姐回来过,家门换了锁,她只能敲门,像个客人。但比那更糟,因为不受欢迎,连卧室都被清空上锁。
往后或许又来了几次,但高珏毕业后被送出国读研,全然不知。
回国后他向当地大所投简历,应届,学历漂亮,但没拿过几份实绩。同场面试的有十多位,他口舌笨拙,表现太一般,面试官没给几个笑脸。
下电梯时魂不守舍,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竟然收到了录用的邮件。
被馅饼砸得晕头晕脑,他神游到餐厅,半个字还没说,刚端起滚烫的豆浆,却被高父落碗的重音吓抖手腕。
“明天第一天上班,好好表现。”
高珏一愣。
高母要参加保健院落成的剪彩仪式,尖头皮鞋急匆匆,在门廊踩得哒哒响。
走前看他一眼,说:“你爸出了不少力,小珏,你从小到大都比姐姐懂事,不要辜负我们的投资。”
入职后,高父托关系把他挂到大牛名下学习。
面试那天不少人在场,所里议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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