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鸣上床午休了,萧樾仍坐在书桌前。
宿舍窗帘阖上,笔记本荧光映照在男人轮廓英挺利落的脸上,他双手落在键盘,郑重地敲打出一行行字,那双总是淡定自若的黑眸在这一刻略显焦虑和茫然。
他在做简历。
一份详之又详,完整囊括他个人信息、家世背景、名下资产,以及学术成就的重要简历。这最后一项学术成就,萧樾删删改改,不确定要不要写上去,生怕收到简历那人会觉得他在卖弄学识。
最后还是决定加上去。
那个人是业内大名鼎鼎的教授,应该会更青睐学业有成的小辈吧。
这个即将收到萧樾“简历”的男人,就是阮芋的父亲阮济明。
萧樾知道,阮芋决定和他扯证,多少有冲动的成分影响。如此仓促的决定,她一定不敢告诉父亲母亲,尽管他们同意她来北城工作,应该已经做好了他们俩会在一起的准备。
萧樾内心极其纠结,既希望能快点和阮芋缔结法律关系,又在良好家教和分寸感的影响下,有些过不了欺瞒她父母那关。
于是坐在宿舍呆怔许久,极为慎重地写下了这份简历。又在自私心的牵绊下,不甘心明天情况有变,最终留下模棱两可的字句,没有明说“结婚”,只在简历的最后将自己的真心表明——
【……希望您能够放心地把阮芋交给我。我会把她当做比我生命更宝贵的东西来珍惜,绝不会让您失望。】
网上能查到阮教授的私人邮箱,萧樾将“简历”反复修改近百遍,终于在今日的太阳将落之时,按下了邮件发送按钮。
傍晚,陈鸣叫上了隔壁宿舍几个关系好的博士,在人均近千元的餐馆狠狠宰了萧樾一顿。
阮芋这会儿应该在回程的飞机上。吃饭间隙,萧樾单手抓着手机,将她登机前发来的那句【万事俱备~我回来啦~】浏览了一遍又一遍。
同学们看萧樾一直低头盯着手机,纷纷调侃他是不是落枕了,要不干脆在手机屏幕上划拉个洞跳进去得了。
萧樾扬唇,笑得坦坦荡荡:“我倒是想。”
兄弟们登时炸了,搁从前谁敢相信萧博有这么骚的一面,大家咋咋呼呼便要给萧樾灌酒,萧樾意思意思干了几杯,合起来一瓶绿棒子不到吧,之后说什么也不喝了,被兄弟骂死也不能误了明天的事儿。
萧樾晚上还要去机场接阮芋,不到九点酒局便散了。
车在高架桥上奔驰,口袋里的手机轻震了一下,萧樾立即拿起来查看。
阮济明:【你小子看着办吧。】
尽管带着威胁。
但到底是同意了吧。
萧樾忍不住打开车窗,额发被灌进车厢的冷风带起,锐利的眉眼展露,映衬微微发红的耳廓。
车窗逐渐开至最大。
身体里那点热意,却怎么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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