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樾水龙头拧得不大,慢条斯理搓洗双手。
洗干净手,他再弯下腰,旁若无人地捧水洗脸。
阮芋刚开始有点担心被他的水花溅到。
观测了一会儿,发现他洗手洗脸的动作一点也不粗鲁。
甚至还挺赏心悦目。
她别开眼,继续对付自己的手臂。
其实差不多洗完了。
但是上完体育课身上怪热的,用凉水冲冲还挺舒服,反正她不着急吃饭,多冲一会儿是一会儿。
萧樾洗完脸,用手随便揩了揩水,问阮芋有没有带纸巾。
阮芋摸出一包递给他。
抬眼看清他面容,水洗之后更加白皙深刻,鼻梁和鬓角沾的晶莹水珠顺轮廓滑下,留下颜色暧昧的路径,要多蛊人有多蛊人。
他擦过脸之后,浓黑的睫毛依然沾着少许潮气。
他淡薄的视线顺着睫毛落下来,经潮气晕染,褪去几分敷衍,平添几分幽深。
该死。
他这副模样,好像在勾引她。
阮芋再次移开目光,就听他若有所思说:“好像真的胖了点。”
这两天,很多人和她说过一样的话,阮芋听完都只觉得高兴。
除了现在。
胸闷气短的感觉又来了,她下意识反驳:“才没有呢。”
“哦。”萧樾顿了顿,不太正经道,“我说你了吗?”
阮芋:……
她关了水龙头,想起剩下的纸巾还在他那儿,于是伸手问他要。
萧樾正在擦手,一根根手指细致地擦,余光却在阮芋身上走了个来回。
还不知道她接受移植的是哪个脏器。
省内比较成熟的移植手术,大约是心、肺、肝、肾移植。
无论哪项,都是濒死之人才会采取的唯一生存手段。
阮芋也不催他,状似无意地说:
“排球年级赛快开始了,体育课选修排球的男生比较少,许帆找了几个篮球足球队的男生,让他们补位。你们班体育委员有和你说这个吗?”
萧樾想了想。
前几天在澡堂洗澡的时候,体委好像对他提过一嘴。
萧樾挺烦边洗澡边聊天的行为,所以懒得搭理他。
后面就没有下文了。
他单手懒散地卡在腰际,居高临下看着阮芋,忽地勾唇:
“你很希望我参加?”
阮芋:……
这人的脑回路简直了,比黄河还九曲十八弯。
阮芋维持着表情不出现裂痕。
怎么说呢。
她确实有点希望萧樾参加,毕竟排球是她唯一拿的出手的体育项目,她想让他亲眼看见她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弱;可是她又不那么希望萧樾参加,因为她下意识认为,如果萧樾参加了,他一定能打得很好,万一成为对手,现在的她可能会被他打得落花流水。
阮芋踟蹰很久才回:“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希望你参加?”
又把问题原封不动地抛了回去。
萧樾微仰了仰身子,从容不迫道:
“因为我觉得,你可能想,让我给你喂球。”
阮芋又是一愣。
怎么能扯到喂球上的?
他嘴里的喂球,难不成指的是,他要在他们班队伍里做她的卧底?
阮芋想通这里面脆弱的逻辑链,眼睫不由得颤了颤,讶异道:“你愿意在赛场上给我喂球?”
“怎么可能。”
萧樾的表情显然在笑她痴心妄想,“我是有底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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