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想自己怎么会注意到这些。
国庆被体育委员派过来催萧樾去检录,一见到他就“赫”了声:
“谁惹你了?脸这么黑。”
萧樾没吭声,国庆自问自答:“又是阮芋吧?唉,昨天我看你比赛那样才相信她是真克你,但你也别太计较,人家又不是故意针对你……”
“没人惹我。”萧樾冷冷打断,“你算一个。”
国庆惨淡一笑:“那就好。”
决赛的热身时间比较长,萧樾被安排在第六道,一身黑衣黑裤峻拔飒踏,衬得肤色冷白而醒目,随便做几个热身动作,都能勾起一大片少女脸红心跳议论不止。
围观同学太多,萧樾随意瞟一眼,并没有找到说会来给他加油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阮芋刚坐到播音台后面,边喝雪碧边对身旁的男生说:
“你这篇念完换我来吧。”
说罢,她向下瞭了眼,远远望见200米起点那儿乌压压聚集了一片人,选手已经上跑道,正在做最后的热身运动。
遍及操场各处的广播喇叭发出滋啦一声轻响。
是话筒挪动的声音。
萧樾心不在焉地拉伸肩胛,左手绕在身后抻开右臂,听到熟悉的甜软嗓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左手不禁一用力,右臂传来“咔”的一声。
掰过头了。
好在手没断。
“这是一篇来自高一9班的加油稿。”
萧樾垂下双手,以绝对放松的姿态应对这一轮“挑战”。
隔壁跑道的选手听到换阮芋播音,“卧槽”了声,自己激动还不够,偏要凑过来影响萧樾:
“兄弟,我感觉我要起飞了。”
萧樾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
下一秒。
他也起飞了。
“在今天的赛场,我只是个场边的看客,而我的目光牢牢定格在第6道的萧樾同学身上……”
话音未落,全体选手观众的目光集合于一点,萧樾第一次感觉黑色衣服如此吸热,粘连着他的身体似乎都要灼烧起来。
“你矫健的身姿、迅疾的动作、坚毅的目光,无不令我心跳加速,肾上腺素狂飙……”
“这是你写的吗?”劳动抓着国庆肩膀直晃悠,“我庆哥牛逼啊!”
国庆被他晃得一脸懵:“我好像没印象,可能写太多忘记了……不对啊我署名都写的其他班啊……”
“你是9班的英雄,是我们追随的榜样,相信自己,今天赛道上的你一定是最棒的!”
阮芋念这篇稿子的声音比昨天那篇清新、自然、甜蜜多了,尾音甚至俏皮地上扬,观众气氛组“嗷”的一下炸开了,这段加油稿不知戳中多少女生下怀,场面一度热烈到失控。
裁判看了眼表,正要喊预备,却见第六道的男生大步生风走下跑道,停在两名男同学面前不知交代什么。
萧樾完全忽略身后裁判的呼喊。
“有矿泉水吗?”
劳动递来一瓶,他边拧边说不够,直到第二瓶到手,他让劳动和国庆同时往下倒,他自己用手接水,毅然决然扑到脸上。
临赛之际当众洗脸,不仅观众傻在原地,连裁判都看懵了。
这场是决赛,干系重大,萧樾不可能弃赛。
用冷水冲过一遍脸,他抬起头,睫毛挂着一串水珠,视线透过水光望向远处的主席台。
他早该知道,阮芋不是普通人,怎么会吃胁迫这一套。
是他太轻敌了。
主席台上,阮芋已经读到下一篇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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