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梳上发髻,笑道:“我知道,家里要来客人,纵不归我管,表哥先告诉我一句,是表哥尊重我。我方才说的那些,不过是我‘惊弓之鸟’,‘杯弓蛇影’,没事也当成有事,表哥就当我是说胡话了罢。”
林如海沉默下来。
她给他插上一根青玉簪,把鬓角抿平,戴上巾帽,笑问:“表哥,咱们出去吧?陈大夫也快来了。我还有两件事,等陈大夫走了再说。”
林如海起身,一只手扶在她的肩膀上,另一手揽住她的腰,让她看着他:“妹妹,我也有话,是现在就想说。”
宁安华不太懂他。
她已经让他在“姑姑的女儿”和“前妻的母亲”中找到平衡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要的只是有事牵连不到她,难道这他都不想答应?
宁安华叹了一声:“表哥,怒时不言,急躁不言。你已经到家了,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好不好?要过年了,就让陈大夫早些诊完了家去罢。”
林如海慢慢松开了她的肩膀和腰,却又握起她的手。
他手上阴气缭绕的,宁安华只好暂时切断了“胎气”附近的异能流动,又在被握住的手上厚厚裹住一层异能,随他握着扶着出了卧房。
她忽然发现他腹部的阴气似乎与别处不同。
但此刻,她既无心,也没有时间探查了。
虽然还有一刻钟才到林如海说的一个时辰,陈大夫却已经到了。
这是扬州城中最专精妇产科的大夫。
他先问过宁安华的饮食起居,又将她的两只手都诊了有小半刻,才满面笑容地起身:“恭喜大人,恭喜夫人,夫人已经有近三个月的身孕了。”
林如海吐出一口长气,又忙将陈大夫请至一边,细问:“不知内子的身体如何,怀相如何,胎儿是否会有损母体?内子日常起居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是不是要开几个方子补补?”
陈大夫素知林如海的心病,笑道:“大人放心,夫人脉象稳健,只怕身体比大人还强健呢。至于这补方,大人也知,是药三分毒,夫人无恙,不必开药,只需照常养着就是了。”
林如海犹不放心,又拽着陈大夫絮絮叨叨问了许多。
陈大夫都笑答了,又笑道:“大人再不放我,只怕夫人要多想了。”
林如海回头,见宁安华已经起来了,走到了多宝阁边,笑道:“还请先生多留一会儿,给我家大人也诊个平安罢。”
陈大夫忙低头笑道:“鄙人不才,只专于妇科儿科,对余者知之甚少,不过了解个皮毛罢了。”
宁安华笑道:“先生放心,并不是要先生解什么疑难杂症,不过是我家大人才回来,一路劳累,我怕有什么不妥。恰好先生在此,也算一事不烦二主了,请先生顺便一诊,先求个心安。诊金必是付先生双份的。也要过年了,算是大家互相讨个好彩头罢。”
陈大夫忙笑道:“既是夫人这样说,不知大人——”
林如海看见宁安华扶着小腹,满眼的笑意,不由笑道:“先生请。”
陈大夫便又将林如海的两只手诊了一遍,起身笑道:“依鄙人看,大人一切都好。鄙人毕竟医术有限,若夫人不放心,可再请几位名医过来。”
早有檀衣准备了双份诊金,另外一个吉祥如意的荷包,交给林平娘子。林平娘子递给林平。林平送陈大夫出去,奉上诊金。
屋内,檀衣几步跑回来,和菊影簇拥着宁安华,都欢喜得不知该说什么。
檀衣还嗔:“我早说该请大夫来了,太太非要等老爷回来。阿弥陀佛,幸好太太没事,不然,我就万死也不能赎罪了。”
陶嬷嬷也念起了佛:“太太保佑,能让姑娘得两个和姑娘大爷一样,又懂事又贴心又出息的孩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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