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在枕上,放声大笑起来。
西次间的软榻上,今晚守夜的菊露揉了揉眼睛,听着隐约传来的太太畅快的笑声,推了推檀衣:“姐姐,你说太太和老爷是什么事这么高兴?”
檀衣把她的手按回去:“睡你的觉罢,又没叫你,你管那些做什么。”
太太让她们这么远远地守夜,不就是怕她们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在这里晚上能睡个好觉?
菊露躺回去,感叹道:“我从前还以为老爷那么严肃正经,不会温柔小意哄人,太太难免会受些委屈呢。”
檀衣道:“我听你这话,不似太太的丫头,倒似太太的奶娘嬷嬷了。还是你如今见老爷和太太好,后悔了,也想寻一个女婿去了?”
菊露忙抬头道:“我答应了太太的,怎么会反悔呢?姐姐也太瞧不起人了。”
檀衣叹道:“好了,快小点声,别让太太老爷听见。我不是故意疑你,你知道。”
菊露慢慢躺好,也叹了一声:“那杨洗砚,有事没事就要见菊影,他和他家做过什么他都忘了?”
她说着又生气:“等下次再看见他缠着菊影,我非要问到他脸上不可!”
她转头问檀衣:“姐姐,你说,咱们要不要告诉太太?”
檀衣半日方说:“是他想找菊影,菊影又没理他。特特当一件正经事回给太太,小事也成大事了,也没得伤了菊影的心。我哪天先问了她,看她的意思罢。”
她道:“睡罢。”
菊露心中发闷,默默许久,才迷迷糊糊睡下。
卧房内,宁安华整个人扒在林如海身上,用体重拦住他,几乎说了一车的“月份还小,是我自己感觉有了,大夫们来了也诊断不出来,兴师动众的费事,而且大张旗鼓闹出来,对孩子也不好”,才把非要立刻找大夫来的他给劝住。
她说得口渴,一面指着水壶水杯要他倒水,一面嗔他:“还是说,表哥不信我,以为我是说谎哄你,才非要请大夫过来?”
林如海已经差不多冷静下来了。
他试了四五次冷热,觉得正合入口了,才将水端给宁安华,叹道:“我知道妹妹不是骗我,但……”
宁安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不过,并不像他担心的那样,她能保证在怀孕生孩子这个过程中,她自己一定是平安的。
至于孩子生下来如何,是生是死,是健康是虚弱,她还真的拿不准。
她一小口一小口喝水润喉。
林如海把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叹道:“若妹妹因为他……我、我将来,”他又顿了一下,“怎么去见旭姑姑?”
他说得情真意切,听在宁安华耳中,稍微有点不太对劲。
她还以为成婚两个多月,在一个床上睡觉也这么久了,他们虽然没有实在的情分,室友情和○友情总该有点了。
她也不是希望他们之间能有爱情。
只是这种“我怕你出事,是因为我要对得起你母亲”的表白……有点奇怪。
宁安华把茶杯放在床头几上,握住他的手,笑道:“表哥这话怎么说?难道我怀的只是你的孩子,竟不是我自己的?他虽不跟我姓宁,终归是我生的,怎么都要叫我一声‘娘’。况且成婚那天,你已经问过我了,是我自己愿意的。”
她让林如海上来,两人躺下。
她说:“我娘也一定希望我能有个孩子。娘会为咱们高兴的。”
林如海小心地搂住她:“我会尽量早些回来。”
他不可能不出去,所以他不会说假话骗她。
他开始思考,这回出去,有哪些地方是可以由三日缩为两日,或能两日缩为一日的,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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