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的哭,一双眼通红,见了黎南珠张口第一句话带着哽咽喊南珠阿叔。
这小孩,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历延年来昭州到黎府,这是第一次哭,哪怕之前病的再难受也从未掉过眼泪,哭成这样。
黎南珠心软,上了床,抱着小孩,是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劝慰,也不该劝慰,至亲离世,孩子有哭有想阿爹的权利的。
“有时候也想我爹。”
“我五岁的时候,爹就去了。”
“听家里人说,我生下来时,娘因我走了。”
“我爹可疼我了,会抱着我跟我讲故事,还会给我做木剑,跟我一起玩打仗,也跟我讲道理,说我不能贪玩要上进,要读书,但我早起不来,困得厉害,我爹就会抱着我回去再睡会。”
“他年纪大了,很高,像个山一样背着我到处玩。”
黎安河青壮年时在外征战,受过不少刀枪剑伤,年迈了,身上落下的病根时不时的折磨人,但黎安河是个精神意志很坚定的人,他老来得子,对黎南珠这个小儿子,不能光说是疼爱。
黎南珠能感受到父亲对他的矛盾,一边想他成才,不能把他养歪养成废物,一边又疼爱爱护他,不想他吃苦受累。
还对他有些亏欠——黎安河年纪大了,陪伴他的时间不多。
那时候小小一床帏内,一大一小,慢慢的说着彼此的事。
也是那时候,黎南珠才惊觉,他对现代的父母面容有些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黎安河,是黎南漳,是他大嫂邹氏,还有只听大嫂说起来的娘。
也不能说不想现代父母,只是他死了,之前也想,后来那一天晚上,好像彻底认清了现实,他回不去做不了现代的自己,只是大历昭州黎南珠了。
“爹爹爱读书,阿爹抚琴骑射都好。”
小历延年窝在暖暖的被窝里,也低低说着。
“我想阿爹和爹爹了。”
黎南珠摸了摸小孩的头发。
月色洒了一地,院里静悄悄的,偶闻几声鸟叫声,黎南珠在院子走了一圈,望着历延年的窗户,这次没像昭州过年时那般,直接闯了进去。
他坐在走廊栏杆上,不知多久,肩头有些凉意,一抬眼,远处历延年披着衣服看样子神色有些焦急看他。
能让君子有度礼仪规范的皇孙,两度衣衫不整急匆匆出来。
黎南珠一下就笑了,心里也定了几分,也没起来,就坐在原地说:“晚上吃撑了睡不着,我出来溜达圈。”谎话随口就来。
历延年听了真信了,陪阿叔一道过去坐好。
“夜色凉,阿叔穿厚点。”
“我火气大,倒是你,小时候手脚冰凉,现在好多了没?”
“劳阿叔记挂,现在好了些。”
黎南珠张口就玩笑说:“我不信,我摸摸。”
起料历延年真乖乖的递了手过去,黎南珠一笑,摸了上去,确实有些热意,不过没他暖和,说:“隔了四年第一次见你,你当时还害羞,现在熟了不羞了?”
历延年没说话,只是心下想,南珠阿叔在京日子不多了,这样在别庄的日子一日比一日少,就如同当年他去昭州那段时日。
“马上就十六岁了,阿叔给你办个生辰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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