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加尼在夜里疾驰,秦渝池漫无目的地开,顺着路牌一路前行,像是在找一个最终的栖身之地。
在看到“明鸿山”时,秦渝池觉得合眼,打着转弯灯便上了山。
整个山太简单,没一点刺激感,但秦渝池的心跳却很快,因为他知道这里将会是他的归宿。
帕加尼即将行到山顶。
秦渝池打开窗户,凛冽的夜风吹进来,“SIRI,播放《埃斯特庄园的喷泉》。”
“好的,已为您播放。”
叮咚的钢琴声响起,那是林殊经常给他弹的曲子,秦渝池勾起笑,在行到山顶后,更重地踩下油门。
轰鸣的油门声中,帕加尼冲出悬崖,像是蝴蝶一般起飞,再又急速地下坠。
剧烈的失重感让人感觉像是飞了起来。
真他大爷的自由。
车子坠落前,秦渝池笑着想。
但上天热衷于和他作对,更不会让他在死前让他感受自由。
秦渝池在午夜时被剧痛折磨而醒,因为一个粗壮的树枝穿过防风玻璃,直直刺过他的右胸膛,将他钉在副驾驶上,动弹不得。
明鸿山下全是大的青松,树枝比他的大腿还粗,那树枝就这么穿过他的右胸口。
秦渝池痛得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能呕出一口口鲜血,那些鲜血味道恶心极了,沾在他的下巴上凝固。
他还想问问上天,他这一生里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
可转念一想,他又悟了。
他这一生做错了很多事,他麻木不仁,他坐视不理,他愚蠢自负,他听信他人,他任由自己陷进洪流里随波逐流。
剧痛之中,秦渝池一项项细数自己的罪过,他发不出声音,心里的咒骂却很大声。
他骂过自己,又骂秦盛和林港,他骂很多人,用以前从没用过的脏污话,连骂过他的网友也不放过。
他在黑夜中被痛醒,又在失血失温中昏过去,断断续续,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次。
直到一丝朝晖泄进挡风玻璃,照进秦渝池的眼睛里,他才像回光返照一般,猛地睁大眼。
太阳......
视线早已模糊了,但阳光的温暖却能唤起他神经的亢奋。
秦渝池抬起眸,定定看着初升的太阳,发了狠一般在心里发誓。
如果能再来一次,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做个麻木的人。
他会在林殊蛮横时及时阻止,他会在林殊犯错时主动接受法律制裁,再也不想着投机取巧。
他要把一切机会握在手心,不让别人有机可乘,他要将所有试图伤害林殊的人都赶走,而后他们永远住在湖光山上,相互依偎。
他要做个逆洪流而上的人,无论洪流有多可怕,无论他多么形单影只,他都要逆势而上,大不了就是一死!
口中的鲜血一汩汩往外蹦,覆盖在凝成血痂的下巴上。
秦渝池用尽全力,抽搐着伸出右手,往朝阳升起的方向伸去。
——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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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
耳边传来医用仪器的运作声,秦渝池猛地睁开眼,看向天护板上的白灯。
呼吸声很大。
秦渝池迟缓地转动眼球,四肢开始胡乱动,引得一旁的医生走过来。
“别动!”医生俯下身,朝秦渝池说,“你想要什么?要和家人视频吗?你的家人现在都在外面等你,我去把手机拿来。”
秦渝池摇摇头,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颤颤巍巍举起手,食指点在医生的掌心。
秦渝池迟缓地在医生手心笔划,一个不算难的“殊”字都写了很久。
“......殊?你要找林殊先生吗?”医生安抚道,“他就在监护室外,等你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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