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要再为我开脱了,你已出嫁,母家做的事与你无关,令宜当日曾受公子一饭之恩,无以为报,现今想来心中悔愧不已,”温令宜声音带了几分哭腔,“令宜,辜负公子错爱了。”
郭宥愣愣地看着温令宜,心中茫然,又觉得荒谬。
手中玉佩无力脱手,铿锵坠地,郭宥也不去捡,踉跄地后退几步,也顾不上拜别,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温也把温令宜扶起来,后者脸颊上已经淌满了泪水,“哥哥。”
温令宜捡起地上那枚玉佩,擦了擦上面染的灰尘,玉质还如之前一般完好,并未有碎裂的痕迹。
温令宜把玉佩交给他,“哥哥,替我还给他吧。”
“令宜,你……”
温令宜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苦笑道:“命该如此,明明早就知道结局,还要骗自己硬撑着走下去,得到的无非是必然的悲剧,我不想整日提心吊胆度日,也不想让他知道真相后恨我。”
押送的队伍已经在催了,温令宜不舍地看向他。
温也眼眶微红,嘴角却含笑,“去吧,哥哥看着你走。”
温令宜含泪点点头:“哥哥,保重。”
温也看着队伍中那些曾经巴不得他死的那些人,方氏母子三人皆是一身狼狈,个个眼里含恨地瞪着他。
而他已经痴傻的父亲,眼中却是一片混沌,没了往日的勾心斗角,倒像是个不谙世事的稚子。
他不知道自己从前做过什么,也不知往后要去哪里,只是跟随着人群,茫然向那道城门走去。
押送的队伍渐行渐远,这一面,许是永别。
“公子,回去吗?”云越在他身后问道。
温也回神,长叹一声,“走吧。”
不远处的拐角巷子里,一辆马车已经等候多时了。
温也上前踏上轿凳,掀开帘子,钟卿正坐在软塌上等他。
钟卿见他进来,微微躬身,笑着向他伸手。
温也迎上他的目光,鬼使神差的,顺势拉住钟卿的手,借力上了轿。
业已入冬,轿内早早地熏了暖炉,温也一进去就感到不同于外面的温暖,顺势把披风解下。
钟卿把怀里的手炉递给他,看他情绪低落,便将人搂过来,温声道:“怎么了?”
温也从前只觉得自己是被钟卿所强迫,被他搂着抱着都是有几分抗拒的,但此时此刻却觉得,在经历满心疲惫后还能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是一件多么令人安心的事情。
温也靠在他的肩头,低声喃喃道:“景迁,温家没了……”
钟卿将手放在他的脸颊上,温暖的大掌包裹着他,“你还有令宜,还有我。”
温也鼻尖一酸,垂下眸子,“我从小就知道,他不喜欢我母亲,更不喜欢我和令宜。在我少时的记忆中,他也不曾给过我半分温暖。
因为大哥在学堂受到了先生夸奖,他便高兴得抱起了大哥,不住向旁人夸耀他的大儿子,而我只能躲在廊柱后面偷偷看。
其实我小时候很羡慕大哥,因为他从来、从来都没有抱过我……”
温也声音有点低哑,听得钟卿心里闷闷发堵,想象着那个小小的少年躲在暗处满脸歆羡地看着父亲抱起哥哥,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他这辈子都得不到的来自父亲的爱。
可他甚至连走上前去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拖着寂寥瘦小的身影,落寞离开。
钟卿一言不发,却是搂紧了他。
“我十一岁那年发了热病,昏迷了两天,母亲一边要照看令宜,一边还要照顾病中的我,期间,父亲从没来看过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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