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恩时不时会提醒你这一点,他顽固地强调着,你是黑色种,你身上携带着原始基因,你卑劣,你血统不纯……
你向他温顺地应“是”,无比真诚地“感恩上校先生的收留”。
不管你在心底如何诟病此人的狂妄自大,你都能低眉顺眼地和费恩说:“能够留在这里伺候您是我的荣幸。”
后来你就不怎么说这些恭维的话了,甚至变得有些沉默。
因为每次说这些话——费恩不知道哪根神经错乱了,他的脸色会变得更加古怪难看,眉宇之间又是烦躁又是懊恼。
这使得他一贯冷漠的脸变得生动起来,同时也让你感到迷惑不解。
想来想去,也许是因为你的剖白使得费恩意识到自己竟然和卑劣的黑色种纠缠不清,他才会这样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然而有的时候费恩对待你这个“表里不一”的黑色种又有着意外的宽容。
那张被发现的纸条成为了费恩在床上和你调情的手段。
是的,费恩竟然会跟你调情。
这对于几个月前的你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直到费恩的父亲到访时才被打破。
那是一个晴天。
费恩和父亲之间爆发了很严重的争吵,争执的焦点似乎是关于费恩配种的事。
你这才恍然意识到,费恩的家里已经很久没有陌生的女人进出过了。
书房里有摔砸东西的动静。
你端着咖啡立在走廊的不远处,简直进退两难。
好在几分钟之后,书房突然变得安静了,费恩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面露不悦,显然和父亲争吵的结果是不欢而散。
你看见了他额头上鲜红的血,是某种尖锐的东西造成的,蜿蜒直下,愈加显得费恩脸色苍白。
书房的地毯上正是造成费恩受伤的凶器,一个染着血渍的烟灰缸。
费恩的父亲气喘吁吁地站起来,手杖上那怒目而视的雄狮和费恩军装上的雄狮如出一辙的健壮。
你猜他们父子的这场战争最后是费恩取得了胜利,他的父亲当晚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
第二天,劳伦德告知你,费恩上校要搬家了。
整栋别墅里,被带走的只有你、劳伦德还有nala。
费恩的新家在西城区,这里离基地的城墙远了一些,更加接近元首的住所和基地高层的办公地点。
住所的变迁释放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信号,费恩变得更加忙碌。
元首晨间讲话的时候,费恩从站在客厅里聆听的人变成了跟在元首身后的人。
你是在后来才知道这一变化的原因。
基地里戒严的时间越来越久,费恩经常带一堆军队的同僚到家里开会。
前线战事的不利影响到了基地的生活,你仍旧承担着外出采买的任务,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被运输去了城北的劳改营。
运输车由铁质网分隔成一个又一个狭小的空间,车厢并非密闭,你时常能够看见那些疲惫而麻木的面孔。
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对未来的希望,你的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可是你却无力改变,甚至没有办法控诉这一切,在基地断电之前,你必须赶回家里。
超负荷的工作量终于压垮了费恩。
他的脾气变得更坏,失眠也更加严重。
终于,在劳伦德的劝说之下,费恩叫来了一个住家家庭医生。
乔纳斯医生急匆匆地赶来见费恩,额头微微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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