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景燃把这些检查单和报告一股脑扔进赛车里,拍拍车架,说:对不住了兄弟。
他的兄弟,钟溯,也是他的领航员,站在赛车的另一边,把他全丢进去的检查单又拿出来,一张张捋好,说:你别闹了,我们还可以出国看。
说到出国,景燃一笑,看个屁,不看了。
他弃疗了。
然后他绕过车头走到钟溯旁边:钟溯,我爸妈和爷爷奶奶,还有我奶奶那个无儿无女的老闺蜜,和小区北门第四棵树下的三只流浪猫,就交给你了。
这么多人啊?
在那之后,无论钟溯如何规劝,他油盐不进。
放弃之后,景燃回家吃饭。
生病这件事情他没让除了领航员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做到报喜不报忧,要做到情绪稳定,并且适当的自私。
钟溯是景燃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他们家领养的孩子。
目前,他是景燃最信任的人,所以在饭桌上,景燃抹了把嘴,对爸妈说,拿冠军了,他要出去旅游一圈,放松一下。
爸妈自然说好,赛车这几年,要么体能训练,要么场地训练,要么出去喝沙子,或是在仓房捣鼓配件。是该放松一下。
他拍拍钟溯肩膀,扭头去安检,然后坐上了飞往西海岸的飞机。
都说交通工具是男人的大型玩具,从小时候,后面俩辅助轮的自行车,到上学了从爸妈那儿磨来一辆变速自行车,再到长大了,开始琢磨能不能攒钱搞台管他经过几手的跑车。
男人的一生都在琢磨——都打算买本田思域了,那不如加点钱,咬咬牙,上奔驰A;可是都上奔驰了,也不差那点钱整台A6了吧,一步到位;既然如此、事已至此,不如狠狠心,直接快进到玛莎拉蒂。
这就是男人的一生。
景燃也未能免俗。
不过景燃的一步到位是真的到位,他直接进了拉力赛车队,去感受量产车最原始、最极限的动力。
当同龄人偷偷摸摸给老爸的轿车整个尾翼出去嗨的时候,景燃已经拥有了麦弗逊悬挂和OS级发动机,朋友圈定位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发一张照片,无边沙海中停一台漆黑的海斯拉克,不配文字。
“开颅啊?”景燃把护照在手里抛一下,接住,看着钟溯笑笑,“找到能开颅的医生又怎么样,我这辈子,都不能再上赛道了。”
“拉力赛道、场地赛道,我还在当打之年。钟溯,钟哥,下辈子再做兄弟吧,下辈子换我给你领航。”
说完,景燃过了安检,没回头,背对着钟溯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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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拍卖会没有那么繁琐的流程,景燃拎着燕岁给他买的小蛋糕和热饮,去到拍卖会的小仓库里付款。
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但大家都很安静,没有人抱怨。
“谢谢您,大约二十分钟后,会有工作人员把画作包装好送去您的房间。”
景燃把银行卡插回钱包,点头说好。
很准时的二十分钟,门铃响了。
叮——咚。
景燃去开门,一句“Merci”刚要说出口。
他一笑,“你怎么回事儿啊?”
燕岁那副没有镜片的眼镜里,一对明晃晃的瞳仁,抬眸望他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咬下唇,“房东睡了,她今天忘记给我一楼大门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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