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听见了点响动,像是尖锐的指尖划在石板上的刺耳声音,还有着野兽的闷声嘶吼一般。
不知怎么的,听得虞秋后背发毛。
她停步细听,又只剩下风吹动外面树叶沙沙的声音。
虞秋以为自己听错了。皇后宫中能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她继续往里走。
殿中有数道垂帘,她不太在意地一一绕过,“五殿下”几个字将要出口,突然从垂帘下方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蜡烛。
蜡烛像是被人碰倒的,在地上摔成两截。
现在是午后,是用不着蜡烛的,如果是宫女弄倒的,应该捡起来才对。难道是云琅惹的祸?
虞秋连忙掀帘进去,视野扩大,看清眼前情景,虞秋脑中宛若闪过一道惊雷,将她劈得头晕眼花。
云琅还在殿中,但是头发散乱,被人掐着脖子按在地上。原本该插着蜡烛的烛台斜斜地刺在她手背,将她的手掌钉在地面上,她五指拼命抓挠,在地面留下一道道血水痕迹。
而背对着虞秋掐着她的人,身穿一身明黄,正是前不久虞秋才见到的皇帝。
云琅虽然被带到了露华殿,但再怎么说也是个皇子,男女有别,只能待在偏殿里。她不耐烦被宫女盯着,把人打发出去,自己剥了一大盘瓜子,再一口吞下去,自娱自乐了起来。
在人前装随性顽劣,她装得很自在,剩下自己一人时,没一会儿就厌了,打了个哈欠,枕着手臂睡了过去。
这么一睡,就放松了警惕,十五岁的姑娘,睡得小脸酡红,看着弱小极了,勾起人残虐的欲望。
等她被人抓着摔在地上,再挣扎已经来不及了,一只手被人折断,另一只被烛插刺透手背,剧痛传来,而脖颈上的手像冰冷的毒蛇,继续收紧。
她发不出声音,胸腔仿佛被不尽的河水压迫着,没有空气能透进来。
云琅觉得自己要死了,等她彻底丧失力气,那柄烛插就会刺进她心口,将她的心脏活生生剖出来,就像她十一岁时亲眼看见的,与她那个地位低贱的母妃一样的死法。
然后被砍断四肢抛入井中。没人知晓的,即便知晓了,这后宫之中也不会有人胆敢外传。
她右手一阵痉挛,是刺穿她手掌的烛台被人拔出,她费力睁眼,看见了尖锐的烛台朝着自己刺下……
“哐当——”一声,瓷片碎裂声响起。
脖颈上的手忽然松动,云琅猛地睁眼,忍着剧痛踹倒压住她的人,顾不得鲜血淋淋的手掌,捂着胸口大口喘起来。
红釉花瓶脱手,虞秋完全呆住,是她拿着红釉花瓶朝着嘉名皇帝后脑上狠狠砸了一下,可是人并没有晕过去,而是慢悠悠转过了身。
他面向了虞秋。年近五十的皇帝面目狰狞,瞳孔好似夜里的野兽,竖着,亮着,发出阴狠的光。
虞秋双膝发软,踉跄着退了一步,巨大的恐惧感笼罩住她,喉咙被堵住一样,让她发不出任何声响。
嘉名皇帝手中拿着沾血的烛台朝她走了一步。
虞秋急喘着,咬着舌尖想要发出声音,然后看见嘉名皇帝身子一晃,烛台落地,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鲜血从他后脑缓慢地流了出来。
虞秋打着哆嗦,大脑一片空白。
她强迫自己冷静,大口喘了两下,道:“走、快走……”
云琅还在换气,脸色惨白,两手颤抖,“杀了、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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