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地抚摸着,道,“方才是我疏忽了,请阿秋见谅。”
他难得这样温柔,虞秋看着与她相贴的鼻尖,看着浓眉下的俊眼,卷睫颤颤。
云珩没忍住,凑了过去。
“……别像个野兽一样……”虞秋只能趁着最后的机会提出破碎的要求,她觉得自己的音节没能完全发出,所以没能得到云珩的回答,但意外的,云珩的动作变得轻柔。
过了会儿,她眼中蒙着层水雾,无意识地向前去。
云珩反而向后退去,略沙哑的声音溢出,“喜欢这样?”
已不知东西南北的虞秋,发出一道不知所以的哼哼声作为回应,于是云珩放弃追问,随她去了。
教坊司位于东街,不方便女子出入,所以云珩未带虞秋过去,而是命人直接将余蔓秀带到了太子府。
虞秋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最后见一见余蔓秀。
因为双唇被咬得红润微肿,不好意思见人,特意隔着层纱。也因此,她从纱幔缝隙里看见了余蔓秀苍白的脸,对方却不知里面是她。
官宦子女入了教坊司,都要先被教训半个月,去去身上的高傲味道才会送去陪客,余蔓秀在里面待了几日,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曾经的灵活劲儿。
虞秋看着怀抱琵琶扭腰行礼的余蔓秀,方才与云珩相处弄出来的羞赧褪去,心中很不是滋味。她们一起学过琴艺,那时是为了打发时间,这时成了取悦他人的工具。
将人接来之前,云珩与虞秋说:“你与她感同身受,不想一个姑娘家沦落那种境地,我可以理解,但我不会完全放过她。我会让人盯着,但凡她与她爹娘兄长一样心生歹意,或者为了生存出卖躯体,我会立刻将她送回该去的地方。”
隔着纱帘,虞秋张口数次,最终没能发出声音,打着手势让人将余蔓秀带走了。
云珩说会把她转入织造局,做的是纺织的活,向上接触不到权贵,不会给她翻身的机会。向下是不尽的纺织活计,让她好好为她父母偿还罪孽。若不出错,或许数年后有机会重新获得自由身。
余蔓秀是何感想虞秋不知,但她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的,垂头丧气了不知多久,有侍卫来禀报,“人已送至织造局,有掌事宫娥亲自看着。”
虞秋恹恹点头。
她心中沉闷,又待了会儿,就要回府去了,云珩送她,穿过廊下时捏着她的手问:“愁眉苦脸的,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虞秋重重叹气,停住步子道:“我难受,喘不过气。”
“那把云琅喊来让你打一顿?”
虞秋因为这个倒霉弟弟没忍住笑了下,她举得这样不好,事情发展到现在,她与余家的恩怨已经两清了,不该再为此心怀郁气。
她想通了,刚把情绪调整好,看见有侍卫朝着两人走来,目光瞬间移不开了。
侍卫手上提着个鸟笼,笼子里是只绿毛鹦鹉。
虞秋前世与它一起待了好几个月,现在重新见到它,惊得双目睁得圆圆的,不会眨眼了一样。
云珩看出来了,问:“喜欢?”
“不喜欢!”虞秋再也不想教这只鹦鹉说话了,教了三个月,一个音节都不会发,笨死了。
先前云珩都能把亲弟弟交给她了,虞秋生怕云珩再把鹦鹉交给自己,抢在他开口前,飞速道:“我最害怕尖嘴东西了,看见了,说话都不流畅,还会结巴,根本就没法教鹦鹉说话。”
侍卫已将鹦鹉提至跟前,云珩静静看着虞秋,虞秋冷静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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