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纱看见云珩言辞恳切,一点也看不出敷衍应付。
这是什么意思?坦白直言反倒让云珩信了自己吗?
隔着垂纱静看他许久,虞秋方小心翼翼道:“无妨……”
云珩眼眸一弯,一双含情眼中笑意宛若春水湖面的涟漪层层荡开。
不得不说,他的确长了一张极具欺骗性的俊雅好相貌,温柔笑起时周身泛起融融暖色,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
惧怕他如虞秋,在这一瞬间也动摇了起来。
是啊,他是当朝太子,若当真信了自己,那不管是余延宗还是葛齐,都不用怕了。
这念头如嫩芽疯长,转瞬爬满虞秋心头。
云珩是最正统的储君,且手段狠辣,有他支撑,谁也翻不起风浪。再说了,前世他答应了要为爹爹翻案呢。
虞秋心跳加速,掐着自己大腿保持沉静,“你心中存疑也是理所应当,我无意诓骗你,便再告知你一事……”
云珩容色一敛,恭敬作揖,“神仙姐姐请讲。”
虞秋打定主意要靠他来护住自己与爹爹,但不敢轻易暴露身份,只能先将余延宗搬出去。
现在时间还早,若是他已生了谋害太子的念头,那是他罪有应得。若他是之后被人逼迫,那云珩现在也查不出什么。
先试试云珩会不会出手,再看是否将葛齐要诬陷虞行束的事告知于他。
虞秋闭上眼,道:“兵部有一主事余怀岸,其子易遭人挑拨,恐于太子有威胁,太子当心。”
“余怀岸……”云珩重复了一遍,“是,多谢神仙姐姐。”
虞秋说完就后悔了,万一余延宗现在并未起心思,那不是自己预言不准吗?还要如何取信于他?
她心中一急,忙又道:“还有,太子四月间或有血光之灾。”
这是她前世听别院的侍女提的,云珩曾在四月间受过一次伤。是刀伤,伤及右臂。
这点虞秋不怕不准,他若受了伤,那就是自己预言精准。若是没有,也可以说多亏了自己的预言让他有了提防躲避过去,总有法子糊弄的。
云珩笑着应了,醒来后就吩咐侍卫去查余延宗一家,又让人将朝中官员及其家室名册送来,要的是三品以下,五品以上的。
知晓他朝会上解释了梦魇的事,说明家中官员至少五品以上;不知艽氏进犯的事,那就是未能参与白日的偏殿政事,少说也是三品以下。
有了范围,就好查了。
至于血光之灾,他过耳即忘,是一点都不信的。
第14章 虞秋
五品、四品官员家中有娇宠着的年岁浅、符合身长的杏眼姑娘,递上来的名册只有五人了。
其中一个是云珩见过的,确定不是梦中人,还有三个毫无印象,只有虞秋的名字让他眯起眼眸,他想起湖畔初见时虞秋的反应。
她依在萧青凝身上,衣袂轻扬,眸中含泪,楚楚可怜。
不是与梦中人对不上,而是没法比较,不论是身长还是眼眸。
或许,当日她并非因云珀的羞辱而哭。
“余怀岸祖籍静海,祖上三代皆是商户,有一妻两妾,一双子女均是正妻明氏所出,另有一干女儿是昔日同窗的户部侍郎虞行束独女虞秋,来往较密的除了虞行束,还有詹事司直白齐林与上牧监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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