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到日落西山,顾大人才同众人一并去洗手洗脚,顾夫人则领了家里唯一的婆子同去煮晚饭。
简单吃过,又都忙了一天,是一点娱乐活动也没有。
这换做是别的五品大员家的夫人,只怕这个时候还要叫个戏班子来家里给唱两出才会去休息呢!
如今夫妻俩躺在那华丽的拔步床上,单薄陈旧的棉被与这床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顾大人摸到顾夫人那粗糙的手,心里不免是生出一阵愧疚出来,“早晓得,那年高中,我就该同你悔婚,做个薄情郎,也不要叫你和我现在一并吃苦。”
两人是邻里,算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
顾夫人家里是烧炭的,她爹就是靠着烧炭把他们姊妹几个一起养大,又都安了家。
一家子里,都觉得她命最好,顾若清高中后没在上京做人家的东床快婿,反而回来娶了她。
为此,家里还专门给她准备了丰厚嫁妆,怕她以后叫顾若清给低看了。
哪料想,那些个嫁妆,这些年都给补贴家用嚯嚯的差不多了。
家里也不晓得,这寒门要出头,又不想改初心,要出头是谈何容易?顾若清还亏得是拜了卢大人做老师,不然的话早前因那几桩事儿,就已经没了命去。
那卢大人虽也是寒门,但他到底是琅玡王氏的女婿,谁敢动他?
顾夫人又累又困的,听他忽然说起这些话,往“他怀里靠了靠,“睡觉,说什么胡话。”
“我没同你说胡话,这些年老家的人怎么说,我心里有数的,都说咱们出人头地,却是忘恩负义。可实在是咱们这般光景,如何回家去?”他说到这里,少不得叹了口气。
顾夫人实在看不得他这副唉声叹气的模样,翻身爬起来,想要去点灯,又有些舍不得灯油,最终就是这样借着窗外的冷月看着他,“顾若清,你能不能不要总这样想?咱们成婚这么多年了,孩子都那样大了,我若是有一分怪你,能把嫁妆拿出来?”
“我没说你怪我,是我怨自己。没出息!”
“放屁?你什么时候也这样俗气了?有出息的男人就非得是要让自己的女人穿金戴银才算出息么?你好好做你的事情,不该拿的想都别想,这样就算是吃糠咽菜,我们娘几个也欢喜得很。”顾夫人不是没想过荣华富贵,但是她后来发现,穷也是有穷的好处。
比如那些男人发家了的,不管是经商发横财还是当官发黑心财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环顾左右?
女人多了,孩子也多,又不是一个肚皮里钻出来的,哪里能一条心,搅得家宅不宁的,没有一个安生日子可过。
那样就算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她也不乐意过。
当下虽然同别的官家女眷自己是苦了些,但哪里有当年在乡下时候苦?家里现在好歹还有几个帮忙的人手呢!
反正她对眼下的日子是很满意的。
顾若清听得她的这番话,心里又是一万分的感动,只起身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阿蒲,娶你是我之幸!”他想,穿金戴银的日子他注定是给不了阿蒲了,但是他肯定好好继续做官,不辜负年少时候的梦想,也不寒了天下老百姓的心。
只要自己踏踏实实的,几十年后,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应该是能给阿蒲求个诰命的。
“好了,快些睡吧!明早还要看碳坑呢!”阿蒲催促着他,一起躺下,不知是想起什么来,又暗自庆幸道:“我听人说,你那个师弟家里宽裕得很,亏得她夫人不同咱们多来往,不然这出门的头面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