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几亩地,但因沈瞎子年轻时候是光棍,多少是受村里人欺负,只得了那么几亩荒地,里面都种满了粮食,多余的一分都匀不出来种菜。
房前屋后又没有一处能开荒的地儿,都不用刨开土,就能看到那凹凸不平,奇形怪状的小山石。但即便是这样,原来的明玥还是种了些菜,但家里人口多,那石缝里的菜又生得不好,一茬接不上一茬,这大部份时候还是要去采摘野菜。
也正是如此,几个娃儿去田野间摘野菜的时候,总让村里的孩子笑话他们家又要吃猪草了。
天空有些朝霞,大抵今天还会下雨吧?等明玥采了小撮箕的野菜回来,刚在门口的木盆里清洗,就见着外面两边都是野生刺梨的小径处,沈瞎子扶住竹竿来了。
她连忙起身迎过去,忙叫了一声,“爹,这一大早的,你怎么下来了?”
沈瞎子走得满头的汗,眼睛不好,又没像样的拐杖,只拄着一根竹竿就来了,听到明玥的声音,松了一口气,“丫头,你昨儿没事吧?”他今早听到消息,就赶紧下来了。
明玥摇头,过去扶他,“没事的。”但其实昨日的事情现在想来,仍是心有余悸,但怕沈瞎子担忧,就当做是个没事人一般。
这时候原本正起床的几个娃儿听到沈瞎子来了,就都匆匆下床叫着爷爷飞奔出来。
沈瞎子看着孩子们高兴,挨个儿摸了摸脑袋,问了些话,便同明玥道:“我去看看阿煜。”
明玥则在外头煮野菜粥,顺便给孩子们洗脸梳头。
也不晓得老头子进去和沈煜说了什么,出来的时候心情似乎很好,那紧锁的眉头都展开了,一起吃了早饭,便回去喂小水牛了。
不过没到中午又来了,把那唢呐给背上了,还带了包袱,同明玥叮嘱,“那小水牛贪吃得很,你每日得上去喂个三五次。”
“爹您这是?”明玥其实知道沈瞎子去做什么,只是心中不忍心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去跟着那些年轻的和尚们一起给人做道场。
沈瞎子眼睛后来越来越不好,给人拆字倒是容易,却不能帮忙写信了,所以胡家坳那边总给人做道场念经的和尚们,缺人就叫他去充数。
他虽是年纪大,但唢呐吹得好,对于这风水什么的,也略知一二。
可是给人家做这事儿,得熬跟守夜的,他这样的年纪了,哪里遭得住折腾?
“不妨事,阿煜的伤要养,孩子们要吃饭,爹还能干,你好生在家里不要担心。”沈瞎子说着,拄着竹竿进去,又不晓得和沈煜说了什么,就走了。
明玥瞧着他慢吞吞的背影消失在刺梨小径,心疼得要死,只觉得这年头的人,活着好生艰难。
家里附近不合适开荒,她上去喂小水牛的时候,也就准备把沈瞎子屋旁那废墟清理出来种些菜。
第二天又来砍了些竹竿,勉强扎了个围栏圈起来,便开始翻地。
几十年的老荒地了太硬了,挖了整整大半天才得了一半,手心还被锄头磨了两个大血泡,她气虚喘喘地回家去,没想到沈小幺已经把粥煮好了,更叫她意外的是,里屋的窗户全开着,沈煜坐在床上,那张总是给他做小桌子的方凳抬到了床上,他竟然在给人写祭文。
“你……”明玥记得,老早胡家坳那些和尚们知道沈瞎子有个会写字的儿子,便让沈煜写些祭文悼书,多少能赚几个钱补贴家里。
但沈煜觉得这事儿晦气,他到底是个读书人不愿意沾笔。
毕竟在他眼里,这些胡家坳的和尚们也不是正经的和尚,吃肉娶媳妇,给人念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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