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田草根真有晕血的毛病,他眨眨眼,头一歪,人晕过去了。
沈青松宛如恶魔低语那般,道:“来,帮他清醒清醒。”
沈家村的青壮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瓢水,“大队长,水来了!”
寒冬腊月,要是被当头浇一瓢水,那滋味,可想而知。
田三婆娘和田老三不约而同阻止:“别!”
而田草根,恰好在这个时候悠悠转醒:“我,我这是怎么了?又晕血了吗?”
沈青松冷笑:“看来你的晕血也不怎么严重嘛。还能醒来?”
他一示意,立马就有青壮把田草根的脸按着闻血去了,田草根那就一个难受,不停喊“娘”。
沈青松抿唇。
虽然说认识独立的个体,可是家庭成员之间也会相互影响,田三婆娘形成今天的性子,肯定有田老三和田草根这两人的纵容。而田草根这个性子,肯定也是有田老三和田三婆娘的纵容。谁也没好得过谁。
他道:“怎么?你连去医院看看自家妻子都不愿意?她磕着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和你的孩子,你还是男人吗?”
“我……我晕血啊,受不了这样的场面……”田草根怂得不行。
“正好,万一到时一尸两命,你就亲眼看看你的妻子到底流了多少血。”沈青松描述起那个令田草根惊恐的场面,“满地满身都是血,等你睡着的时候,你的房间,你的床上,你的身上沾满血……”
田草根被吓到哭爹喊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就连田围村的村民们都见不得他这么窝囊。
“你怎么不叫你娘和你媳妇儿结婚呢?”
“都多大岁数了,有点担当行不?你倒是拿钱啊!”
沈青松起身:“走!”
几个青壮抬着田草根就要走,反正是怎么不舒服就怎么来,一定不能让田草根好受。
田老三和田三婆娘只有田草根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平时儿子在家里是从来没受过苦。
现在田草根被这么对待,比要他们的命还难受。
田老三一推田三婆娘,急红了眼:“快给钱!”
田三婆娘也不计较田老三的粗鲁,忙喊道:“我给钱!我给钱!”说着掏出一大把碎票子出来。
田草根嚷嚷道:“我娘给钱,给钱,你们快把我放下来!”
放下来?那是不可能的。
沈青松从田草根身上扒下一层衣服,扔过去:“把钱装起来。”
他要原封不动地把这些钱都交给大云家的人。
田三婆娘没有丝毫拖拉,给得那叫一个利落。
周围的村民看得唏嘘又心酸,儿媳妇和未出生的孩子有时,说了那么久都不给,现在儿子一有事,立马给了。有良心的村民都觉得自己的脸烧得慌。
田三婆娘哆哆嗦嗦地拿出口袋里的所有钱:“都在这儿了。”
沈青松一看那一大把碎钱,不用想就知道,田老三婆娘家里肯定还有不少。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碎钱,转身道:“这么点钱,打发叫花子?看来你也不是很在意你的儿子儿媳妇还有未出生的孩子的命。”
田草根方才被沈家村的青壮,像是转麻花似的,把他三百六十度转了好几圈,现在整个人就很想吐,只能虚弱道:“娘,我难受……”
“哎,来了,”田三婆娘火烧屁股似的回到家中,拿出一个罐子,“都给你们,都给你们……”
沈青松纠正她:“不是给我们,是给你儿媳妇看病用。”
田三婆娘根本没听清沈青松说了什么,鹦鹉学舌道:“给我儿媳妇看病用,行了吧,行了吧?你们快把我的儿子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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