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纳闷了,洗衣机不会就是买回来洗衣服的吗?难不成还得像祖宗那样供着?”
“他们不仅自己不听,还不让我洗,一定冬天结束才会换下床单。”
“我能理解他们是节俭,可是这样的节俭很没有必要。”
“还有种种生活细节,我和他们的观念都不一样。长大后有条件,我就自己搬出去了,可笑的是,那会儿我已经二十多岁了,他们还试图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这样的父亲,竟然还在父亲节的时候,问我为什么不给他发红包。”
沈繁脸色十分不好,“他都没欢迎我的到来,并不自豪于我父亲这个身份,为什么我要庆祝他的节日,给他发红包?”
她听到这句质问的时候,简直想要掀桌子。
如果她发了,屈服了,那才是自己往自己的心口上插刀子。
上辈子的一幕幕记忆,像是玻璃摔下来的碎片一样,扎在她的脑海里,心里,至今不能释怀,连神经都被刺痛。
她揉了揉太阳穴,可惜,她后来似乎也沾染上了一些恶习。
“我拼命学习,想要逃离这个家,初中时,考到了市里最好的学校。有一天,我对我的同桌冷脸相对,猛然间,我意识到,我竟然在复制我父亲对我的态度去对待别人。”
这才是她觉得最可怕的事,她竟然成为了她最讨厌的人的样子!
“从那之后,我就下意识压住自己的情绪,封闭住自己的心。所以啊,我后来似乎没交到可以长长久久相处的朋友。而他们还居高临下和我说,是我嘴笨,不会说话,才会没朋友,更加没有男朋友。”
“哈,哈哈哈,”沈繁想起父母看向自己的嘴脸,都觉得可笑,“他们的话可笑,我的人生更可笑。”
顾细将水杯挪到沈繁跟前,轻声道:“你已经很棒了,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意识到自己被情绪所控制,你能意识到这个问题,真的很厉害。”
有人用一生因为童年而快乐,有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治愈原生家庭带来的痛苦,甚至到最后,都没能走出泥潭,摆脱影响。
沈繁也只是个苦苦挣扎的姑娘,或许,还有可能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
“所以啊,想当我爸妈,不是这么容易的。”沈繁直接哂笑一声,“可能不能落得好,反而落得埋怨,我就是一个事儿特别多,特别麻烦的人。”
她如此强调,顾细和沈青松却不在意。
比起其他,他们更加怜惜这个孩子。
就像游戏,有的孩子一出生拿的是easy模式,开了外挂,有的孩子却是hard模式,这些孩子没得选。
沈繁错了吗?顾细和沈青松认为,没有。
沈繁这个女孩子已经足够清醒,清醒地认识父母,反思自己。
可命运却没有任何改变,像是徒劳无功。
顾细不过说感同身受,缺能理解沈繁的绝望、挣扎。
“如果你不喜欢父母这个角色,或许我们能改变一下呢?”她提出另一种想法,“我们做人生路上的合作伙伴,同行者,怎么样?”
沈繁眉头紧锁。
顾细接着道,“就像你说的,你上辈子活了半辈子,重生回来,现在的身体是小孩,你的资本是上辈子的生活经历,也就是先知。”
“我们穿越而来,没有记忆,我们的资本是我们现在的身份,我们是大人,可以做一些你暂时无法做到的事。”
“我们的目的一致,都是为了这辈子有更好的生活,我们的社会关系,也使得我们是最好的合作伙伴,没有人比我们更合适。”
“沈繁,你觉得呢?”
沈繁垂眸。
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重活一辈子,她不打算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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