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辛见燕京涵在书桌上用纸条匆忙写完一行字,他没去看上边的内容,只见燕京涵在窗前招了招手,一只小白鸽赫然飞来停在他的手上,惊得寇辛瞪大了眼。
燕京涵将卷起的纸条放进信筒内,用指腹轻轻抚了抚小白鸽的脑袋,手掌轻轻一挥,小白鸽就向天际飞走。
“这是我府上养的信鸽,它能将信传到我在金吾卫里的亲信中。”燕京涵道,“他是老淮亲王留下的人手之一。”
寇辛困惑道,“当真能将宵禁提前?”
燕京涵颔首,“不用担心。”
燕京涵:“是不是想不通太后为何还要以身试险?”
寇辛连忙点头,一脸求知欲地看着他。
燕京涵细细道,“太后是为了得到梁院判手中那张有问题的药方子。”
寇辛皱起眉头,“可是在宫内,皇祖母饮的那个药方子都无人瞧出问题来,在宫外怎么就……”
燕京涵:“这新的药方子紧急之下,恐怕不像先前的那般滴水不漏,而且我猜,太后在行宫内的用药怕是早就信不过太医院了,定会在民间寻信得过的大夫来瞧。”
寇辛瞪大眼,“你怎么知道——”他下意识说漏嘴,想起长公主对他的千叮咛万嘱咐,万不能将此事说给外人听后,又紧急捂上嘴,闷声道,“我什么都没说。”
燕京涵碧眸微微出现一点笑意。
寇辛倾身过来捂住燕京涵的双耳,“那你什么都没听见。”
燕京涵只好应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寇辛:“你不知。”
燕京涵失笑着低低“嗯”了声。
他又道:“总之自会有人来替太后看出梁院判待会儿呈上去的药方子有何问题,就算太后这里无人能看出,若是呈给圣上呢?”
寇辛似懂非懂,凭直觉道,“皇舅舅不会轻易相信的,虽然皇舅舅脾气好,但他一向谨慎,还一直偏袒燕离归。”他气道,“皇后娘娘多好啊,还给我送了那么多漂亮衣服,皇舅舅是不是瞎了——”
燕京涵又用指尖按上寇辛的唇,神色凝重。
寇辛泄气,拖长嗓音:“好我不说了。”
燕京涵:“而且就凭太后在宫中留下的人手,梁院判跟文贵妃之间的旧情不出一夜就能查个干干净净。”
所以太后半分都不急。
可单单就这两样,并不能彻底将文贵妃与燕离归按死给太后投毒的罪名。
可谁让燕离归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疏漏,他暗自出城的行踪偏生让燕京涵知晓,又偏生让寇辛瞧见了。
天都要他死。
太后只需将证据都递给皇帝,只需在皇帝震怒时,让其寻不见原本在宫中养病的燕离归。
可太后手中无人,燕离归有一句话说的无错,后宫不得干政,即便是太后于帘后听政的那两年,也插手不进兵权。
燕京涵连夜赶至京城,就是为了补上这一环,就算太后没有召见,他也会在寇辛走后自去请见。
燕京涵将这一通利弊都说给了寇辛听,寇辛听罢仍云里雾里,实在做不到燕京涵与皇祖母这等走一步能看百步的本事。
寇辛甘拜下风,仰脸问道,“所以太后不会再有事了,对吗?”
那个梦终于能改变了一点吗?
皇祖母是被文贵妃与燕离归害死的,与燕京涵没有半分干系,现下反而是燕京涵在背后的推动救了皇祖母。
燕京涵颔首,“嗯。”
很轻描淡写的一个动作,却让寇辛彻底地放下了心,他似乎终于改变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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