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野宙见萩原研二收起笔和本子站起身准备告辞,也想从病床上下来送人出去,却见萩原研二摇摇头:“阿……月野先生在房间里面休息吧,我这就准备走了。”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露出来的笑容都灿烂了几分,“对了,我们现在是朋友吗?”
在问出这句话时萩原研二还有些忐忑,他害怕月野宙拒绝,哪怕他明白,如果是警校时期的月野宙并不会拒绝。
可萩原研二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当然,萩原警官。”月野宙毫不犹豫地点头。
和警察打好关系当然没问题,有警察在,自己办事会方便很多。
他怎么可能会拒绝这种好事?
“既然是朋友就不用叫我萩原警官了。”萩原研二果然听到了这个回答,还是控制不住的高兴起来:“可以直接叫我研二。”
“哎?会不会太快了……”月野宙看上去有些犹豫。“毕竟我们第一次见面……”
“那就直接叫萩原好了。”萩原研二退而求其次。
他心里涩涩的,有些难堪,可更多的还是欣喜和感动。
【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说出了这句话的自己怎么好意思再和阿宙说他们是朋友呢?
阿宙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卑劣的小偷?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月野宙已经背叛了日本公安,背叛了正义,彻底沦为了黑暗的赌徒,真的成为了传闻中那个杀人不眨眼,满手鲜血的疯狂首领。
作为朋友的萩原研二没有信任自己的朋友,反而拒绝相信,成为了压倒月野宙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现在自己能以“朋友”这个身份站在月野宙面前就已经是意外之喜,自己还有什么苛求的?
“那好吧,萩原君。”月野宙应了下来,算是同意了。
“是萩原,不是萩原君。”萩原研二强调道,“那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不远万里赶过来。”
萩原研二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门,笑着对月野宙挥了挥手,拉上了房门,将自己和月野宙隔开,仿佛分成了两个世界。
萩原研二并没有立刻回停车场,而是特意找了负责月野宙的医生和护士了解和月野宙有关的所有事。
因为萩原研二是警官,所以医生他们说得非常详尽。
“月野君的话是三年前来的,被送过来时状态很差,可以说已经是濒死状态了。”医生推了推眼镜,“我们都以为月野君肯定会死在手术台上,却没想到月野君的生存欲/望非常强烈,竟然真的坚持了下来。只是他虽然活了下来却没有醒来的意思,一直以植物人的状态昏睡至今,不久前才醒来,还失去了过去的记忆。”
医生还给萩原研二看了月野宙当时的诊断记录,“他的头部有剧烈撞击的伤痕,导致他失忆的原因就是这个。”医生指着片子里的一片阴影,“他醒来之后这片阴影也没有散开的迹象,但如果运气好的话还是有恢复记忆的可能的。”
萩原研二翻看着医院当时的诊断记录,手紧紧地捏着这厚厚一摞诊断记录,把最外侧的几张纸都捏得变了形,在平整的纸页上留下丑陋的折痕。
他当然知道这些伤有多重,放在随便一个人身上都会死的,可月野宙却同时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有一口气。
这都是因为月野宙那强悍的□□恢复能力,普通的穿刺刀伤只需要两三天就能好全,连疤痕都留不下,可送到医院抢救时还有那么多伤……
在这些伤之前,肯定还有许多已经愈合了的伤口,重复着愈合和再次被破坏的痛苦。
月野宙昏过去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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