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就是我哥保护我,他总是把我藏在衣柜里,他说那里面非常安全。他让我数数,说数完之后大坏蛋就会离开。”
“那天他带我离开家,去找当时还很年轻的杜英哲,我们那时候太小了,根本不懂在我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教过我们可以报警。我哥信任杜英哲,因为每次去看牙他都给他塞几块奶糖,还夸他长得好看。”
“很少有人直接夸我哥好看,因为他脸上的胎记。我哥以为带我去就可以找到大人帮忙,可我们都被杜英哲给骗了。后来我哥在他家住了一晚上,回来之后就不爱说话,我问他,他就哭。再后来我哥总是说头疼,忽然有一天,我发现我哥不记得好多事情了。”
“他不记得我们要一起看的书,不记得我们一起玩的游戏,制定的暗号,他甚至不记得杜英哲了。那时我不懂,长大后才知道我哥是选择性地失忆了,他对小时候的事记得很模糊,有时候还会把我的事混在一起。因为杜英哲的出卖,他再也不相信别人能帮我们,他变得很胆小,离开我们的卧室就睡不着,不能在外面过夜。”
“我去问过医生,选择性失忆会忘记一段回忆,但是会不自觉地避开造成失忆的源头,所以我哥就很害怕牙医。从那次之后,我学着他的样子,把他藏在衣柜里,让他去数数。我哥他不是没保护过我,只是他忘记了。”
“北哥。”陆水说到这里,很平静地停下了,“你告诉屈南,我是希望我哥能幸福的。”
屈向北的手心已经攥出了汗。“你放心。”
“你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屈南,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希望他能让我哥一直这么幸福,让我哥一辈子都想不起来。”陆水着重地强调,“一定,一定不要让我哥受刺激,不要让他想起来。”
“他会做到的。”屈向北替屈南答应,呼吸变得深长,他再次看向了陆水的后方,“现在你该回去了,你队长在等你呢。”
陆水回头看了一眼,和顾风的目光交汇,然后又转回来:“那我……先回去了。”
“四水。”屈向北忽然叫住他。
“嗯?”陆水站直了等着北哥说话。
“不要再回头了,往前跑。”屈向北笑了笑。
陆水揉了揉鼻子,这一次不再反应迟缓,而是很快地点了点头。他转过身,正前方是他靠自己努力而考上的大学,是他去年在6月份高考时亲自选择的人生。他朝着学校小步前进,一开始还是走着,走了几步就变成了小跑。
他还记得自己第1次进校园那天,惊喜到不敢相信,不确定这么好的生活真的属于自己了。两只手激动得发烫,现在两只掌心都是空的,他可以去抓任何一件自己喜欢的东西,重新拾起它们。小跑变成了快步跑,双脚踩在平整的路面上,陆水没有回头,哪怕他很想转过去和北哥说一声“再见”都没有回头。
他的未来就在前面。
顾风一直在等着他,等着陆水和北哥的谈话结束,然后亲眼看着他跑到了面前。右侧方有些嘈杂,篮球队最近要搞活动,吵吵闹闹地跑来跑去,广场上好多人在学滑板,看上去怪有意思的。陆水笑着跑到了他的面前,像是他们第1次认识,他笑着看自己念不出他的名字,等着自己带他去训练。
“队长。”陆水站住了,周围的声音冲入耳道,全部都是他喜欢的,他认定的。
他不会打篮球,上学期仅仅参加了1次3V3的篮球赛,结果输得一塌糊涂,但是很过瘾,因为传球非常有意思。他也不会玩滑板,但有时候会悄悄地看滑板社的女生飞下楼梯,这也是一种很酷又很需要勇气的活动,说不定明天就能试试。他不会的东西很多,但是在大学里都可以去学,自己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和机会,可以把小时候没尝试过的运动都学一遍。
去比赛,去交朋友,去谈一场恋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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