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眼光不甚清楚, 可老夫今日能够欣赏到两幅这么优秀的画作, 确实一饱眼福。尤其是这位寒氏女郎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功底, 实在是后生可畏!”
寒酥立刻站起身,恳然道:“瞿大人过誉了。”
“哦?你认得老夫?”瞿飞白笑问。他虽有官职,可寒酥毕竟是女子, 以前从未见过。
“瞿大人的骏马图向来为画工心驰, 前段时日大人于雅狮堂授艺时, 晚辈侥幸听得一二, 受益匪浅。”
瞿飞白笑起来,道:“竟有这等缘分。”
他又对羿弘阔说:“羿老真是收了个好学生。”
羿弘阔立刻接话:“我这小徒所说并非全部实情,她确实对瞿大人的骏马图十分喜爱。却非侥幸去听大人授艺,而是特意去学习。可惜大人授艺时太多同好前往,她挤不进去,只在窗外听了一二。”
瞿飞白讶然地瞥了寒酥一眼,点点头,道:“可惜这孩子有了师门,要不然老夫真想跟羿老抢学生。”
“瞿大人此言差矣。雪意虽是我的学生,可我向来主张博采众长。若大人能指点她一二,让她精进些,是她的福气,也有助于丹青笔墨本身的成长。”
“哈哈。”瞿飞白心中更愉悦,“也不必说什么指点,改日来我府上切磋一二。”
面对瞿飞白的邀约,寒酥受宠若惊。她立刻微笑道:“荣幸之至。”
又有一白须文臣开口,问了寒酥几句那幅祝寿图的细节画法。面对这些品级颇高的老臣,寒酥谈霏玉屑,落落大方。话题从作画技法慢慢转到作画立意,寒酥引经据典,没有接不上的话,没有答不出的故意拷问。
不知不觉,许多文臣围过来说话。
他们对寒酥,有文人之间纯粹的欣赏,更多还是因为寒酥在他们面前是晚辈。
封岌望着被一些文臣围住的寒酥,唇角扯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他饮一口温茶,将茶盏在指间轻转了一下,放在面前的长案上。
舞台上正在进行着喜庆的表演——白毛狗黄毛猴蓝毛雀活泼热闹地表演着。
圣上却转过头望向围在一起的几个文臣方向,笑着开口:“难道真如景予所言,画神在世了,让你们连表演都不看了?”
圣上指了指其中一位文臣,道:“秦和风,你不是不懂丹青?”
秦和风站起身,禀道:“回禀圣上,臣等正以画为引,起了头,开始即兴作诗助兴。”
“是吗?”皇贵妃柔笑了一声,“寒氏女也会作诗?”
秦和风几不可见地皱眉——他正向圣上禀话,皇贵妃如此随意地插话,当真是受宠极了。
皇贵妃受宠已是人人皆知,连带着汪家近日来越来越不知收敛,大摇大摆地做了很多嚣张事。
“她当然会!她写的文章可好了!”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寒酥在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心里却咯噔一声。
谢云苓的一个姨母为宫中淑妃,刚刚谢云苓被淑妃叫进后宫说话。她待在淑妃宫中,听宫婢禀告了这边的事情,她立刻跑过来凑热闹。
她亮着一双眼睛望着寒酥,满眼都是崇拜。
她朗声道:“我刚刚诵读的那篇赞文正是她所写!”
寒酥惊愕地望向谢云苓,满脸写着不敢置信。
那篇令人尴尬的八百两,被她在这样的场合当众诵读了?
还被她大声说出来署名程雪意?
有年轻的文臣恍然道:“听闻最近乡野间有一女郎的诗词颇有灵气,没有想到正是寒氏。”
另一人道:“上次昭礼县主抚琴奏的那支《四时景》似乎正是程雪意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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