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寒酥回望一眼柜台里侧的酒坛子。过年时和封岌一起过来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
她给他赢过一坛酒,他带她去山茶林里看过一场烟花。
寒酥去的最后一个地方是吟艺楼,她将最新写的词交给沅娘。沅娘笑盈盈给了她几支笛曲。
“你不是说想寻一些简单的曲子先让你妹妹学习?我找了找,瞧着都不好,就给你写了几支。”沅娘柔声道。
寒酥惊喜地接过来,真诚道谢。
窗外突然有吵闹声,两个人好奇地走到窗口往下望去。
寒酥瞬间皱了眉。
她看见了汪文康。
汪文康大摇大摆地骑马跑过闹市,踩翻了几个沿街小摊,又吓哭了一个孩童。
孩子的母亲赶忙奔过来,抱住孩子安抚哄一哄。
本已骑马走了的汪文康被小孩子哭得烦,他又调转马头回头,高扬的马蹄差点又踩翻一个豆腐摊。他直直奔向那对母子。
“本侯爷最讨厌啼哭的孩子!”他挥鞭抽去,抽在那对母子身上。
沅娘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窗口。这种事情她看得太多了。
寒酥却想到了之前在家乡时的事情,也同样想到了自那只有一个决定还没有头绪的计划。
——她想除掉汪文康,为了妹妹和自己,也为了很多无辜的可怜人。
汪文康抬头,不经意间一瞥看见了立在窗口的寒酥。他皱了下眉,继而笑了。
他确实不太清楚寒酥是怎么说服封岌给她撑腰说了那句话,可她后来又跟祁朔议亲,在汪文康眼里寒酥明显不可能和封岌是那种关系。
在寒酥深思怎么除掉汪文康的时候,汪文康抬头望着她,也在想怎么弄死这个一而再再而三不知好歹的女人。不过他并不急,也不能急。人既住在赫延王府,他总要等封岌出征离京才好下手。
寒酥回到赫延王府,直接去接妹妹。还没进屋,她就听见了笛声。寒酥放轻了脚步悄声走过去,轻掀布料,看见师从初在教妹妹吹笛子。
师从初认真地教,寒笙地认真地学。又在笛声的干扰下,他们两个人都没发现寒酥。
寒酥听了一会儿,发现师从初吹笛子比她好了不少。又看了一眼妹妹专注的样子,寒酥放下帘子,悄悄离开暂时不打扰他们。
她想着去师父那里看有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忙,却没想到封岌也在那里。
天寒的时候,书房的门窗竟都开着。一架屏风将书房从中间隔开,封岌坐在屏风下的一张藤椅里,手中握着一卷书。羿弘阔立在他身前。两个人正在说话。
寒酥微微歪过头,目光在封岌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院子里侍女的一声“表姑娘”,让书房里的两个人都转头望过去,看向款步走近的寒酥。
羿弘阔突然叹了口气,有些感慨地说:“我这一生唯一的憾事就是这最得意的门生再也不肯下笔。”
封岌微眯了眼,盯着寒酥。
冬景萧瑟,她款步而行的身影,虽素雅却仍是一片萧瑟里动人夺目的一笔。
寒酥走进来,规矩地向封岌福了一礼,再望向羿弘阔询问自己让店家送过来的地图可有纰漏。
羿弘阔说没买错,便转身绕回了屏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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