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帖是下午送的,赫延王是昨晚才到的东宫。
太子和皇后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不敢置信的震惊。
圣上弯腰,去拿桌上那份折子。赫延王府开宴极少,邀请帝王赴宴更是头一回,这次是府中下一辈的头一桩喜事,封家大郎成亲。昨天下午圣上看这份折子时,还笑其上敷衍的三言两句毫无相邀的诚意。如今想来才知递折子本也不是为了邀约。
圣上用力一撕,在夹层里面取出那张纸。
纸张上不仅预卜先知猜透了昨天晚上会发生的细节,还列出了前一日聚在东宫密谋的朝臣名录。
下方的朝臣着急地望着上首的帝王,可圣上长久地凝视着那份名单,不言不语。封岌此举,直接将所有证据摔在了满朝文武的脸上,干净利落地宣之于世。这是不信帝王公道吗?
圣上心里突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突然有一个臣子想到那份请帖刚好在身边,他急忙取出来撕开,取出里面的纸张,其他朝臣瞬间围过来。
有臣子高呼:“赫延王于国难时力挽狂澜,为大荆浴血疆场十几年如一日,望陛下还其公道——”
在此起彼伏的高呼声中,太子脸色越来越差。他没有棋差一着的失败者感觉,反倒觉得被当成了小丑。自己所有的计谋都成了一个笑话。而这件事的后果,他更是不敢想象。
五皇子立在一旁,跟着皱眉。实则他心里十分开怀——一切都在按照他料想的情况进行。
五皇子想除掉赫延王吗?当然不想啊。需不需要除掉这么一个功高盖主的武将,那是帝王要考虑的事情,如果他将来继位再考虑也不迟。
他一直坚信太子的计划不会成功陷害赫延王,他奔走筹谋所为的,不过是希望太子东窗事发,借助赫延王的手将皇兄从太子宝座上拉下来!
五皇子略侧过脸,看向太子。他心里生出一种极致的愉悦,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了这一日,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太子哥哥再也不能高高在上了。
他再瞥向皇后,见母后满目焦灼。五皇子轻蔑地垂下眼。在母后心中永远都将皇兄放在第一位,他永远只是辅臣。可是凭什么?就凭他晚出生几年?可笑至极!
他也会不服不甘,他也会向往至高无上的帝王宝座。
衣着整洁的老臣们亲自去天牢接赫延王出来。可是长舟立在牢房门口,面无表情地说:“将军刚刚睡着。”
老臣们面面相觑,只好挤在狭窄的天牢阴暗过道里,闻着腥臭弃味,耐心等候。
将封岌送进去容易,想将人请出来却不那么容易。
封岌还未归家,赫延王府里的人已经知道了后续。所有人悬着的那颗心都放了下来。
大郎封杉长舒一口气,他指了指头顶,说:“我得去放一串鞭庆祝庆祝!”
他马上要办婚宴,府里烟花爆竹刚好送来许多。
他这么说了,就真这么干了。
噼啪声不停炸响,引得府里的孩童重新笑起来。
“父亲去接二叔了吗?”二郎封杨问,“我们去不去?”
“去!当然去啊!”封杉道。
沈约呈却摇摇头:“大哥二哥你们去,我去衔山阁看看。父亲在牢里待了一天一夜,回来要梳洗吃些热饭才是。”
“还是约呈想得周到。”封杨道,“这些事情本来该女人筹备,可二叔身边没个知冷热的,你这儿子是得多想想。”
沈约呈点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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