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客众多。那条街卖的小玩意儿也更多些。很多香客在长福寺上香之后,过去转一转。
人很多,寒酥侧了侧身避开迎面挤过来的一群人。祁朔走过去,将她和人群隔开,道:“走另一条路吧。”
寒酥点头,也没问哪条路,跟着他远离人群。
她从人挤人的山梯路离开,跟着祁朔走进另一条狭窄小径,周围一下子冷清许多。
远处热闹的声音仍可入耳,却好似被枝杈隔离,耳畔能听见的是踩压积雪的沙沙声,和偶尔的枝折声。
祁朔停下来,寒酥也跟着驻足。
他转过身面对寒酥,伸手去解她脸上的面纱。寒酥坦然相待,让他仔细看她脸上的伤。
“可能永远都不会好,一直有这样难看的疤。”寒酥平静道。
祁朔问:“因为汪文康还是五皇子?”
寒酥蹙眉,认真道:“祁朔,不要过问,也不要和他们牵扯上。”
那两个人,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祁朔安静地看着她。
寒酥心里突然有一点急:“不要管。我已经解决的事情,不要再自找麻烦。”
“暂时不会做这种以卵击石的事情。”祁朔点点头,“暂时。”
他又对寒酥笑笑,道:“走吧。去买双鲤糕。”
寒酥立在原地没动。
“祁朔。你知道我来京城的时候曾混进了一支军队中。”
弱女子流落在军中会有怎样的遭遇,单是想想就让人皱眉。
祁朔点头。他知道。归家时得知寒家变故,他去打听过,从汪文康手下口中逼问出一二。
这条小路不见日光,有一点冷。寒酥攥了攥斗篷,她说:“祁朔,若你真的还想和我成亲,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祁朔突然叹了口气。他望着寒酥,朗目中含着几分无奈:“酥酥,我们之间已经客气到要这样一本正经说话了吗?”
寒酥蹙眉:“有些事,总要严肃说清楚。”
祁朔便也神情认真起来。他望着寒酥,诚然道:“酥酥,我不太想听你这半年的遭遇不是我不能接受,而是不希望你诉说时将伤疤再揭开一次让你自己难受。当然,如果你讲述时不会难过难堪反而倾诉能让你宽心释然,我也愿意倾听。”
“不过,”祁朔停顿了一下,“你应该不是想找我倾诉,而是坦白与交待。这样并没有必要。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仍然是寒酥,我也仍然是祁朔。”
他又对寒酥笑笑:“等以后你真的需要一个倾听者的时候,再说给我听。”
在原地立了太久,寒酥鞋边的积雪有一点融化。
寒酥垂眸。
一片枯叶从枝头断落。祁朔的视线跟随着这片枯叶,看着它掉在寒酥的肩上。他伸手拂去寒酥肩头这片枯叶。
“走吧。笙笙再吃不到双鲤糕要馋哭了。”
寒酥轻点头,跟着他继续往前走。这段小路很快走到尽头,二人又走进人群里。
这双鲤糕,以形为名。做成两条可爱鲤鱼的模样,实则是两种陷的酥糕,很招香客们喜欢。卖双鲤糕的摊位前面排了好些人。
祁朔让寒酥在一旁有暖阳的地方等着,他去排队。
寒酥的视线越过人群,静静望着祁朔。
他们买了双鲤糕回去,小僧正端来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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