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握着长弓的手越来越抖。
就在丁良才的身影越来越远,将要看不见时,一双温暖又有力的手握住了寒酥的手。
封岌微眯了眼,再握着寒酥的手略调整了角度。搭弦的长箭刺破了夜风,朝着丁良才的后心准刺而入。
后力让寒酥的手跟着一颤。她眼睁睁看着远处的丁良才倒地,才慢慢转过脸看向封岌。
封岌仍望着远处倒地的丁良才,心里生出一丝奇妙的感觉——这也算他与寒酥一起杀了个人,一起做了一件事情。
这个想法竟是让他在心里生出一点愉悦之感。
他问:“想好怎么处理丁良才的尸体了?”
“他的尸体不重要。一个和主子偷情的侍卫,封家和苏家都盼着他死。”寒酥道。
封岌转过脸看向寒酥。她的脸上脏兮兮的,应当是活埋四夫人时弄脏的。封岌的视线落在寒酥的额头。她大概以为那是脏土,可封岌却瞧出来那似乎是腐肉尸水。
封岌犹豫了,要不要告诉她?
算了。封岌伸手在寒酥的腰间摸了摸,扯出她的帕子,给她擦脸上的脏东西。
寒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了行动方便没有戴帷帽,她有些慌忙地将脸偏到右边,尽量去藏自己脸上的疤痕。
封岌的动作微顿,抬眼看一看她。
他选择不提她脸上的疤痕,而是问:“今晚不回赫延王府了?”
寒酥知道瞒不了他什么,如实说:“与姨母说过来为父亲立衣冠冢,今晚来不及回去。”
“你带的侍卫呢?”
“灌醉了。”寒酥道。
大过年的,她借住在赫延王府想办白事要避讳些。选在了晚上,三夫人自然派了侍卫跟随。她不愿意姨母知道她所为?蒊,只好将那些侍卫灌醉。侍卫知道自己失职,倘若被三夫人知道必然要被责罚,所以寒酥不说,他们也不敢提。
“走吧。”封岌道。
“我要先把丁良才的尸体搬走。”
封岌本来想说这样的小事可以交给他,再看寒酥一眼,改了主意。他点点头,陪着寒酥将丁良才的尸体抬到坟山背面的半山腰之地。乌鸦与兀鹫等着品尝。
寒酥有一点发冷,不肯多待,脚步有些匆忙地离去。
回到马车旁,寒酥登上马车,封岌也跟上来。
寒酥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翠微赶车往住的客栈去。
郊外的路不是很好走,有些颠簸。马车里,寒酥被颠得想吐。又不仅仅是因为颠簸才想吐。
封岌将寒酥拉过来,让她额头抵在他肩头,然后伸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后脊安慰。
两刻钟后,寒酥想吐的感觉才稍好一些。
“跟沅娘和青古书斋借了多少钱?”
寒酥脸色仍惨白,声音也虚弱:“我还得起。”
封岌低笑了一声,他拉过寒酥的手,在她的指尖上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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