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抑制不住地心疼。
隔壁的房间里,寒笙偏过脸,侧耳去听着什么。
兜兰拿着一盒糖果进来,喂糖给她吃。
寒笙白着小脸,并不吃糖,问:“出什么事情了吗?”
兜兰笑一笑,用哄小孩子的语气:“什么事情也没有呀。”
——寒酥交代过不准告诉寒笙。
寒笙眨眨眼,空洞眼睛里浮现了困惑。甜甜的糖块送到她嘴边,很诱人。在兜兰再次催她吃糖时,她才张开小嘴将糖块含在嘴里。
是她很喜欢的一种糖果。
可是她觉得一点也不甜。
夜里,寒酥如常梳洗换衣之后于窗下坐下。她本应该先给沅娘写一首词,篇章的大致轮廓已经在她心里。可想着给青古书斋抄的书还差最后一册了,她便先抄书。
空页摊开,她习惯性地左手去拿笔,却在落笔前一刻迟疑了。
初时,她下意识地给自己留后路用左手抄书。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没这种必要。
心胸开阔,一片坦然。
蘸了浓墨的笔,从左手换到右手,她下笔落字,行云流水。
夜深人静,天地万籁。
寒酥写完最后一个字,揉了揉手腕。待册页上的墨汁干透,她将书册合起,收进书箱。
略迟疑,寒酥从抽屉里取出那个标着“正”字的小册子。
又划下一笔记日子,寒酥望着小册子上的“正”字发呆。
已经子时,算新的一日了,可是唇上的微疼似乎还在,他的气息也还在她唇齿间。
寒酥皱眉,努力驱离杂乱的心绪。
一切都在朝着很好的未来驶去。
她盼着他出征。
再给她一点喘息之时,等他再次归来,她早已搬出赫延王府,从此就该将两个人的所有过往葬进旧尘。
寒酥决然将小册子合起收进抽屉。
下半夜,一道高大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走进寒酥的房间。
封岌寻到桌上的外伤药,拧开盖子瞥一眼,又悄声走到床边,细瞧寒酥脸上的伤。
知她有好好上药,他心中略松了口气。
也是,她从不是自暴自弃的人。
封岌在床边坐下,望着沉眠的寒酥。
他有些话想对她说,可现在却不能说。
因为他不是一朝情起立刻和盘托出的愣头小子。更因为她不是寻常柔弱女郎,她是寒酥。
未认识寒酥之前,封岌从未操心过自己日后成家。以他的名望,若他想娶妻,太多女郎欣然待挑。
若他对寒酥说要迎娶她,她会开心答应,从此成佳话?
不,她不会。
她有她的顾虑她的坚持。不是他高高在上一句我愿意明媒正娶,她就会欣然同意。
她刚以决然的方式毁了自己的脸,封岌知道若这个时候提嫁娶之事,只会吓了她,会将她推得更远。她说不定会以更决然的方式转身,直接搬走。
看懂一个人,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封岌坐在床边,在粘稠夜色里凝视着寒酥,眉头紧皱。
兵法讲究谋而后动。封岌头一次在疆场之外的地方,费心谋划一件事。
陌生的感觉让他疑惑,他又恍然这是已很多年里不曾有过的焦头烂额。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