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子手持戒尺,在每个小孩摊开的白嫩掌心上结结实实给了三下。他气得脚下颤颤巍巍,一旁的孙嘉良虚虚搀扶着他,生怕他一个没站稳,摔到地上。
孙夫子呵斥道:“你们两个到底认不认错!嘴这么硬,装聋作哑便能当从没有发生过吗?”
其中稍高一些的何运骏最先憋不住了,脸上赫然有两道鲜红的抓痕,屁股和后背两团灰,这是被推翻在地了,因而狼狈不堪。
何运骏一瘪嘴,眼角带泪,拿手指着冯喜安,告状道:“夫子,是她先动手的,大家说得好好的,这人突然冲上来挠人!”
孙夫子蹙起眉,他自然不会听信其中一方的一面之辞,又将视线挪到另一个学生身上,严肃道:“喜安,你呢?”
比起何运骏,冯喜安却冷静体面得多,连衣服都比他干净整洁。她抬头望向夫子,目光坚定道:“夫子,是他背着人说坏话,我劝阻再三,他置之不理,我忍无可忍,才只得动手。”
恰好这时,匆匆赶到书院的冯玉贞和崔净空两人拐弯进入学堂,便见两个萝卜头齐刷刷立在外面,正靠墙罚站,被夫子责罚。
第100章 赘婿
“安安!”
一行人走得太快,崔净空还搭手搀她往前疾步走了一段,冯玉贞瞄见女儿,顾不得自己正呼哧呼哧喘气,径直抢前,凑到冯喜安身前。
她先将孩子自上而下扫视一遍,虽衣裳有些凌乱,可好在面色红润,只有脖颈处微微发红,细看并无什么大碍,皮都没破。
只除了冯喜安的手。她的手臂还直僵僵伸着领罚,之前两人都只语不发,孙夫子动怒,下手自然不轻。
掌心横着三道新出炉的横条红印,女孩自小细皮嫩肉,冯玉贞拽着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上瞧,这几道透着血丝的红印子像是被鞭子抽在她心上似的。
偏偏也不能多责怪什么,还得写过,犯错了夫子定要责罚,没规矩便要挨打,再疼再痛也要忍着。
崔净空并未过去,只是远远站在原地,朝冯喜安身上打量片刻,确认没什么大事,与此同时,他察觉有一个人的视线落在了身上。
他机敏地掀起眼皮,朝东侧斜睨刺过去,正好逮到望向此处、神情探究的孙嘉良。
不拿正眼瞧他的蔑视与敌意一望便知,崔净空的眼睛连同俊俏面容淌出的恶意,宛如一把竖直、露出水面的匕首,戾气森森。
孙嘉良仓促地扭过头,对面的人气势太盛,将他开口询问的意图都顶回了舌头上。
这厢,冯喜安被她娘看得想蜷起手,她有些心虚,怕惹她生气,小心翼翼喊:“阿娘?”
冯玉贞心疼地问道:“疼不疼?”
暂时移步到一旁的孙夫子握拳咳嗽一声,不赞同道:“夫人,不可太过娇惯。”
他老早便瞧出来了,虽说她一个寡妇养儿多有不易,比寻常母子亲近也是情理之中。可男孩子皮实,哪儿有只打三板子就心疼成这样的?
一个是心急如焚的寡母,一个是荆城有头有脸的职官,两个孩童闹出的事端,折腾的却是大人。
冯玉贞才肯放下那只手,她出手给孩子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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