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听五姑娘说, 让水淑敏下定决心和离, 是因为前夫又一次喝醉酒, 大骂水淑敏,说她不就是挣了些钱, 还敢在他面前抖威风。
更说生了个小丫头片子, 就该给他家当牛做马, 更说小丫头片子不能上学, 直接卖了,让水淑敏留家里生孩子,生到男孩为止。
如果他醒着, 肯定不会说这话,因为别说扶江县了, 周围任何一个地方的女子, 得了香粉作坊最低级的职位, 都不会离开。
这里有多好,她们自己,跟她们家人最是清楚。
更不用说香粉作坊两大管事之一的水淑敏了。
这人醉酒说的话,不过是所谓男人自尊心作祟,把心底最真实想法说出来。
动辄更是要打人。
以前水淑敏或许不会反抗,这次只是冷眼看着他,随后说过让她爹娘都震惊的话。
她要和离。
她见过和离,在潞州城见过。
来往的船商,买卖香粉的老板们那听过。
扬州谁谁家和离,把女儿接回家住,再另许人家。
潞州城哪家的丈夫不堪用,哪家因为打人,妻子娘家提出和离等等。
所以,她要和离。
但当时的她也是强装镇定,等她找到官府的时候,没想到新知县章善竟然同意。
这是出乎水淑敏意料的。
而且新知县同意和离这件事,其实影响章善很多事情,他本就是新来的,之前的知县那样好,他这位置本就被当地百姓质疑。
如今又同意如此“败坏民风”的请求。
扶江县哪有女子和离的事?
这,这就是不守妇道!
但章善顶住压力,将这事完美解决,倒是赢得不少女子的好感。
纪炀听到此事,也知道章善身上抗的都是什么。
是千百年的宗教礼法,是不知道多少年留下的“传统”。
如果他在扶江县来办事,肯定会更轻松,并不是说他能力比章善强,而是毕竟有威望。
章善一无根基,二无功绩,就做出这事,想必也费了很大周折。
但章善再厉害,此事也在水淑敏之后。
她身为女子,能头一个提出和离,又费尽周折立了女户。
如果说章善的压力是一百,水淑敏身上的压力至少有一万。
可她办成了。
还成了扶江县女子,甚至周边女子的榜样。
林婉芸还道:“隔壁常华县,有家女子听说此事,就在商议着和离,那家也是不堪的。”
“常华县知县似乎还来找章知县了。”
“回去这事也能成。”
纪炀笑:“确实不错。”
所以他一直说,百姓们是最厉害,最有创造力跟生命力的。
只要给他们一点点机会,他们会在所有贫瘠的土地里努力求生。
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民族特性。
再说回章善。
如果讲刚去汴京的时候,纪炀不太明白,为什么上届科考,陛下选的都是年轻人。
现在已经明白了。
如今朝堂上,能用的林大学士年迈,梁王有能力但野心勃勃,只有陛下能压制。
还有个文学士,聪明能干,油滑,不够忠心耿耿。
换做是个有力君王,这文学士必然是个忠心的,但陛下年岁大,皇子年岁小,他的忠心便要打个折扣。
而跟文学士一个年龄段的,可用的不多。
于是陛下把目光投到下一代,他要找忠心耿耿,又有能力的臣子。
来辅佐他的皇子。
所以一批又一批青年人到承平国各地。
就跟灌江府的五个县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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