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到你们,我回了吴县,可面粉厂已经收归国有了,我连你外祖父外祖母埋葬在哪里都不知道。”路博成越想越崩溃。
林逸秋直截了当地问:“你应该有我爸妈京城的地址啊,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上门?”
“我……我怕你娘不认我。罢了,我不该强求你跟我学画画,你像我爹,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路博成在广交会第一天就注意到了林逸秋这个展位,本想全部逛完以后再来的,可今天看着他们似乎东西卖空要走了,这才赶紧上来打招呼。
路博成一生未婚,年轻时总想着为了艺术事业献身,只是年纪大了难免思想开始守旧,希望有人可以继承衣钵。他身边一直服侍他的青年,也是学生之一。对方是一个混血,身上只有四分之一的华人血统。所以路博成还想收个关门弟子,结果谁知道倒也巧了,这心心念念的学生,竟然是自己的亲外甥。
林逸秋也不想看他一个老人如此“晚景凄苦”,跟刘季年打了个招呼就去找了个公共电话亭打电话去京城验证。
一通电话结束,林逸秋一脸神色复杂地走了回来。
路博成满脸期待:“怎么样?姐姐愿不愿意见我?”
“嗯……”只是他妈在电话那头不知道骂了多少脏话,这还是他认识周母以来,第一次看见她如此失控。最后周母还哭了,叮嘱林逸秋不许跟对方学画画,并且让路博成早日启程返京。
林逸秋料准了这位舅舅去了京城绝对没好果子吃,不过他没说。
姐姐教训弟弟天经地义不是?
“行,她肯见我就好。”
这下路博成精气神也来了,四处打量起了林逸秋这个展位:“你这摊子地段不错,但是五张海报还是太少了,舅舅帮你略作修改。”
说完,不顾众人反对,开始以林逸秋的展位为基础,带着他的几个学生,开始了他的艺术创作。
路博成的画作对于现在的国人来说新颖大胆,色彩运用恰到好处,仿佛至如花间田园一般,有印象派画家格雷福斯的感觉。
别的不说,就这新颖的排场倒是每天可以吸引一波又一波的客流。
10月18日,为期十天的秋季广交会终于结束了。
路博成带着他的学生们选择了北上,林逸秋拖着刘季年几人先去了广市最大的服装汇聚地,给每人买了两身西服。
“一洗一换,咱不差那么个钱!”
“可是这也太贵了……”
“咋,还准备让人再看不起一次?”林逸秋经过上回陈氏酒店这件事,真正明白了什么叫作人靠衣装。
三人也回过味儿来了,知道自己老板这是还气着呢,只是自家人的酒店不好撒火。
最后还是刘季年发话:“收着吧,以后出去谈业务说不定能穿得上。”
话毕,三人才喜滋滋地把衣服换上。
人家看衣服,林逸秋却看得是人。
西服什么的,咳咳咳。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刘季年穿着一身灰色西装走出试衣间,另一只手还在生疏地打领带,仿佛快把人盯出一个洞了。
这阔肩长腿窄腰,一身地摊西装愣是穿出了奢侈品高定的feel,今晚非得……
五人在广市逛了几天,买够了所有内陆没有的玩意儿,最后一天才去了陈国邦家里拜访。
当年逃难的一家子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企业家不说,一家人也住进了广市早年间的小洋楼。
陈国邦跟林逸秋也有十三年未见面了,再一次见面陈国邦还是感慨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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