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爹娘硬是不让弟弟继续读书,导致他只拿了个小学毕业证。而自己则是初中毕业,之后还有了机会进了机械厂,那时候他才知道公社因为家里有个烈士,分了个工作名额给家里,而父母给了自己,又怕二叔找上门理论,所以干脆不让弟弟读初中。
他羞愧不敢见対方,只怕他怨恨自己,这些年在岗位上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马虎懈怠,就是过年也鲜少回来,只因他害怕碰见这个弟弟。得知刘季年终于接了刘二叔的班,刘叔年不得不承认那一刻自己是松了口气的。
刘季年心里担忧着林逸秋,自然喝不下:“我就不喝了,一会儿还得走夜路,谢谢三哥。”
刘叔年自讨没趣脸上僵了僵,又换了个话题:“我给你买了条围巾,一会儿你带回去。”
刘季年此刻眼里只有林逸秋醉醺醺的脸蛋,哪有功夫理他,语气也冷了一些:“我用不上,三哥还是送给二哥吧。”
刘叔年这次注意到,眼前这个弟弟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就不说别的,光身上那件衣服不但没有一个补丁,而且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光滑平整,明明是棉衣却显得人豪不臃肿。他就是去县里的百货商场也没看见过这样的好东西,恐怕自己送的那条围巾対方还真看不上眼呢。
他暗暗心惊没有说话,只能悻悻地回了原位,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跟林同志才第一次见,却感觉対方対他态度格外冷淡,难道是季年対他说了什么?
刘家的顶梁柱回来了,刘家的亲戚们自然也就不再围着林逸秋,争着赶着去讨好刘叔年,指望他帮自家孩子也搞个临时工的名额。
林逸秋和刘季年这才躲了个清净。
一顿饭从日落吃到月上树梢,总算是结束了。今天刘家来了不少客人,房间也住不开,刘季年还是决定回大哥房子里住,林逸秋便跟着他也要走。
临走之前,两人被刘家姥姥拦下,手里各被塞了一个红包。
刘姥姥长得干瘦,个子也不高,一双小脚走路颤颤巍巍,年纪也比林奶奶和林舅婆大不少,之前一直坐在妇女那桌,不显山不露水也不多话,林逸秋还以为她跟刘家人一样,不喜欢这个过继出去的外孙呢。
林逸秋推了推,他怎么好意思要一个老人的钱。
刘姥姥却反握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着他,还対周围几个女眷说:“你们看这孩子,长得可真俊呐。”
“你千里迢迢来到我们东北,可是辛苦了。我听季年说你还是村里的出纳呢。你啊,就把这里当自己家,把我当成自己姥姥,不要跟我客气。红包你们都收下,老太婆我这点积蓄还是有的。”
“谢谢姥姥。”刘季年露出今晚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林逸秋也赶紧跟着说:“谢谢姥姥。”
刘姥姥这才满意:“你们俩都没结婚,没结婚就是孩子,姥姥的红包就是给自家的孩子。”
蒋凤英见状嘀咕了一句:“娘,你也忒偏心了,萍萍叔年小钊都没有红包。”
刘姥姥年纪虽然大,耳朵却好使,当即便冷哼了一声:“他们一个二个还需要我来贴,不是还有你们嘛?
说着她又唤来一个外孙:“仲年,你也过来,姥姥也给你一个大红包,希望我们仲年明年更加聪明,长得高高的!”
刘仲年也不懂大人之间的机锋,半蹲在地上,拿着红纸包得钞票喜滋滋的,当即就打开了:“谢谢姥,我可以买糖吃吗?”
刘姥姥心疼地摸了摸外孙的脑袋:“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刘季年趁机说:“那姥,我明天再回来吃饭,我先回去了。”
刘姥姥点点头:“行,姥等你,路上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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