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糟老头子。”
明明只是一场小小的发热,这一次的解春山却比上一次更虚弱,也更颓败,如果不是前阵子有所恢复,林逸秋觉得对方可能就挺不回来了。
他轻声问道:“您好点了吗?”
解春山没有正面回答林逸秋的问题,反倒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咳咳咳,我说过,不要在我身上浪费药材……”
刘季年还没有回来,林逸秋只能帮忙疏解对方心情:“您别这么说,季年他,肯定不想看见您这样……”看得出来刘季年跟解先生的关系远胜过于家人。
有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尤其是丧失了活下去的毅力,人的身体就会衰竭得特别快。
林逸秋不想问解春山王根生跟他说了什么,想想能把人气病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便准备转化话题。
“我听季年说,您考过秀才?”
“是啊,不过百无一用是书生……”提到这个,解春山萎靡的神色,略有了起伏,考上秀才是他一生之中少有的高光,可惜还是无用啊。
林逸秋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接上了:“秀才已经很厉害了,更何况您还上过战场,更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啊!”
“哈哈,咳,哈哈哈,你这孩子倒是讨喜。”
“我上次同您说的话,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他本以为自己可以缓过来,谁知道王根生一声令下,还是可以直接派人把他们拖走……
解春山闭了闭眼,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林逸秋见他有了些精神气,顿时灵机一动,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先生不必妄自菲薄,其实我有一个想法,想让解先生帮我一把。”
解春山自嘲道:“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是这样,我们知青所打算在村里办一个国庆汇演,我们已经拟录好了歌单,也准备了一个舞台类节目,就用《白毛女》的本子,但是我觉得光是一个《白毛女》还不够,我想要一个更贴近咱们村,更贴近咱们生活的故事,不知道先生肯不肯帮忙写一个?”
“写剧本?这……我倒是会做文章,不过写样板戏我没写过啊。”
见解春山的注意力果然被自己所吸引,林逸秋有了几分欣喜:“如果连您都不会写,那满村上下就真没人可以帮我了!”
“你这孩子,也不是我不帮你……我已经许久没有接触外头的世界了,颇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之感,我……我不知道从何写起啊?”
“这个简单,故事情节我都想好了,就是我文笔差得很,还需要老先生您帮我一把。”
林逸秋说得殷切,解春山也很动容,他都好多年没有摸到纸笔了,心里想得手都痒了。
他想自己都是快入土的人了,如果真能在临死之前,写下点什么遗作给后世之人看见,那他也不枉此生了。
思虑再三,解春山还是被林逸秋给说动了:“行!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林逸秋压下嘴角的坏笑:“那自然是得等您身体好一些,我才会拿纸笔过来。”
等刘季年拿了酒归来,就看见一老一少正相谈甚欢呢,自家先生更是一扫身上的虚弱之气,反倒是变得意气风发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先生,您的烧……”
“还烧不死我!我说了多少遍了,让你们少过来,你们俩倒好,还经常来!”解春山虽然说着气话,脸上却并没有生气,反倒是笑意盈盈的。
刘季年知道其中肯定又是林逸秋在里头出了力,对他投以感激的笑意。
给解春山身上擦上酒精,刘季年自动请缨要留下来照顾对方,林逸秋想着第二天还要上班,就只能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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